都灭了,两短一长。

    我听老余头说过,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现在香这样,是腊梅有牵挂,不愿意走。

    老余头正跟腊梅爸说话,他沉着脸,看着像是生气了,“杜刚,腊梅好歹是你闺女,现在没了,你不给她换身体面的衣裳,弄副棺材,她不会走的。”

    杜刚小气吧啦的,腊梅七岁了,没穿过一身新衣服,都是捡亲戚不要的。

    “老余,你少吓唬我,腊梅死得早,又是淹死的,不吉利,给她个草席子,山包上挖个坑埋了就行了。”杜刚不耐烦的说完,要去卷地上的草席子。

    老余头气的脸色发青。

    我看着腊梅苍白的脸,想起晚上她那可怜的模样,冲上去把杜刚推开,气哼哼的说:“腊梅都跟我说了,她想要身干净的衣服。”

    杜刚阴沉着脸,抬手要打我:“什么衣裳不衣裳的,让你多嘴?”

    老余头比杜刚高一个头,把我拉到身边,居高临下瞪着杜刚,“你碰她试试?”

    杜刚顿时萎了,撇着嘴说:“反正这是我闺女,我想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说完,草席子一卷,扛着腊梅往村外走了。

    我急得不行,想要追上去,却被老余头拽住,他叹口气,“没用。”

    “为啥呀?”我急红了眼,特别心疼腊梅,“腊梅就要身干净的衣裳,我有,姥姥前几天给我做的还没穿呢。”

    “丧衣要至亲之人亲手穿上,何况腊梅特意找你,说让她爸给她换身衣裳,这是她的执念,得杜刚亲手给她穿上才行,咱们给穿上也没用。”老余头摇头说。

    杜刚一走,村里人都散了,我和老余头也往家里走。

    姥姥本来坐在外屋,看我回来,站起来说:“喝杯水再睡。”说完就往外走,一脸的不高兴。

    我连忙抱住她的胳膊,撒了好一顿娇,她这才有了笑模样,告诉我明天过去吃饭,她给我炖肉。

    听说能吃肉,我心情好受了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眯起眼睛,糖水甜滋滋的。

    姥姥刚要走,老余头叫住她,说:“她姥,我寻思着把腊梅请回来。”

    “请回来?咋请?她人不是没了吗?”姥姥惊道。

    老余头解释说:“这是东北那边的法子,叫请鬼仙儿,土子容易招邪祟,腊梅阳寿未尽,现在又有心愿未了,也走不了,正好请回来给土子当鬼仙,那种东西就不会再找土子了。”

    姥姥拧着眉,直摇头,“不行,人家都往走送,你还往回请?”

    “这事可遇不可求,腊梅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咱们给她上供,她护着土子,多好的事。”老余头劝道。

    姥姥迟疑道:“真能护住土子?”

    老余头肯定的点头。

    “那行吧,你要是有啥坏心眼,我可跟你拼命。”姥姥说。

    “土子也是我闺女,我能有啥坏心眼?”老余头从里屋拿出张红纸,正面写上腊梅的名字,背面写上她的生日。

    写好后,老余头拿着红纸去了厢房,把红纸贴在墙上,搬过去一张桌子,摆上香炉供品,让我跪在桌子前。

    “爸,把腊梅请回来,她能跟我玩吗?”我期待的问。

    “不能,平常她不会出来。”老余头严肃的嘱咐说:“这事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杜刚,这是咱家的秘密,知道吗?”

    我挺着胸脯保证说:“嗯,我谁都不说。”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

    他点着两根蜡烛放在供桌两侧,又在香炉里插上一根香点着了,说:“腊梅啊,你要是愿意当土子的鬼仙,就告诉我一声。”

    老余头连续说了三遍,两边烛光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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