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夫人叹着气,往里挪了点,说道:“摊上这么个逆子,能怎么样?”

    任老爷笑了笑,脱下鞋子,坐上床来。“人不风流枉少年,隽哥儿这样的年纪,不正是为情所困的时候么?我看,你还是早些想想怎么去跟办这个事吧。当初齐家可跟谢家有过协议,他们的婚事由他们自己作主。要说服谢琬还得费些精神呢!”

    说着他顺手拿起床头一本书,就着灯翻看起来。

    任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你也支持谢琬做我们家儿媳妇?”

    任老爷目光落在书上,悠悠道:“当然支持。谢琬出身高,品性好,模样更是好,将来带出去也有脸面。”

    “就冲这些?”任夫人皱起眉来,“她可是丧妇之女!”

    “真是妇人之见。”任老爷便就把书放下,坐直身子来,“在利益跟前,丧妇之女又如何?你成日里呆在后宅,并不知道这次大姑爷回来,带来了什么消息。齐嵩不是有个族兄叫做齐锢的,在礼部做主事么?吏部的调令下来了,这齐锢正月里就要调升为员外郎。

    “这礼部员外郎的官虽然不大,管的也十分有限,然而对科举士子来说却不容小觑。

    “下届大比之年在明年八月,齐嵩对这对外甥视如己出,而谢琅正好又做了充分准备,预备这次下场,你想,既然齐锢升任礼部员外郎,管的正是科举之事,齐嵩会不替谢琅跟他打个招呼吗?”

    任夫人恍然大悟:“你是说,那谢琅这次中举的机会很大?”

    “以他的才学,只要他下了功夫,落第的机会本来就极小。何况又加上这层?”任老爷面色沉凝。“此次大姑爷之所以跟我说起这个,也是建议我顺着齐家这条线。让隽儿下场试试水。万一中了,那是最好不过。就是不中,他也还小,也没什么。”

    任夫人沉思片刻,说道:“那依你这么说,娶了谢琬,于我们任家倒是真有些用处?”

    “自然有用处!”任老爷又拾起书来,“且不说隽哥儿此次中不中,就是谢琅中了,自然也会带契妹妹。不管怎么说。隽哥儿有个做举人的舅爷,脸上也光采。将来他若中了进士,当了官,于咱们就更有利了么。

    “前阵子太孙被废,如今京师里勋贵们人人自危,深恐皇上要拿霍家开刀,转而向勋贵们下手,因而与文官们都纷纷走得近起来。大姑爷如今也是,谢琅与他们年纪相近。将来共事的日子长,如果谢琅真能有当官的一天,又能够因为谢琬的关系为咱们大姑爷所用,岂不是大大的好事么?”

    任夫人听到这里。脸上也不由轻松下来,她点头道:“只要大姑爷爬得高了,自然也会提携谢琅。谢琬既然跟哥哥情谊深厚,将来也就必须劝着他替大姑爷尽心效劳。这样三家关系紧密下来。对隽儿也是极有好处的。”

    “所以说嘛,这婚事还是得依了隽儿。”任老爷说完。又不由蹙眉道:“不过冲谢琬对隽儿的态度来看,这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下来的。你还得仔细琢磨着才是。”

    “她一个丧妇之女,能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好拿矫的?”任夫人一想到任隽对她的痴迷就不舒服,口里哼道:“顶多我多给她两千两银子聘礼,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谢桦的婚礼订在正月廿七,据说是个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于是这一天四处都是办喜事的人家,清河县就这么大,当一家人收到了来自同一日的许多家的请柬时,自然免不了会有礼到人不到的情况出现。

    即使谢家如今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来道贺的人也明显不如预计得多。

    阮氏背后嘀咕道:“早知道就另选个吉日,来的人还不到二十桌,这也太丢脸了。”

    谢宏狠瞪了她一眼,回头看着王氏,却也是面有难色。

    王氏叹气道:“这是棋姐儿惹出来的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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