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退位也会以不让大哥承继大统为条件,而殷曜在宫里难免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他出来住也好。你说呢?”

    “不好。一点也不好。”

    谢琬给她递颜料,看着窗花一笑,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主意绝不是郑铎想的,而是谢荣想的。殷曜前些日子不是在议婚么?他也十六了,按规矩也得搬出宫来另住了。这样一来对谢荣就大有好处了,至少到时他就可以住进殷曜府上对他出谋划策。”

    这件事除了让她更加增添几分一把拿下谢荣的决心以外,其实并没给她带来什么烦恼。

    殷昭停笔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他在东宫也没什么心腹,若是出宫另住,倒是很利于培养党羽。看来我们得去跟父亲打个招呼才是。”

    谢琬看着她道:“都是儿子,你直接跟他这么说,他能答应?”

    殷昭继续落笔,说道:“何需直言?皇上不是挺喜欢留他在身边的么?他深受皇恩这么久,这些日子皇上负病在床,他就不用去乾清宫侍侍疾尽尽孝道,直到皇上身子全然康复?他连侍疾都不去,皇上岂不是白疼了他一场。”

    谢琬微笑摇起扇子,“言之有理。”

    殷昭下晌入宫坐了坐,殷曜被派往乾清宫去侍疾的旨意就下来了。

    殷曜原是不想出宫的,可是后来被谢荣一番劝说,到底觉得出宫才是真的对他有利,于是跟太子提了。这里才刚建立起对新生活的一番向往,指望着太子能答应,没想到转眼间又接到了旨意让他去乾清宫侍疾,如此来去地折腾,未免就有些不大耐烦。

    郑侧妃却不这么认为,把宫人们都支出去了便就正色与他道:“眼下这个时候去乾清宫侍疾是多么好的机会,你正该好好利用才是,怎么做出这副要死的样子来?皇上不退位也好,退位也好,这期间你只要会侍候好了他,让他把册立诏书颁了给你,岂不是事半功倍?

    “那七先生就是再厉害,他敢伤皇帝性命么?等你做了太子或者皇上,七先生怎能伤得了你?到那时候你有千军万马相护,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到你。你自己怎么不动动脑子想想?”

    殷曜听后深以为然,才又打起精神去了。

    谢荣得知太子下旨让殷曜去了乾清宫侍疾,自不免有番懊恼。

    他原想着借这事成功回到殷曜身边,从而接近皇帝,没想到却又泡了汤。如今殷曜去了乾清宫,便不知道要几时才能出得来了,而殷昱他们给皇帝的时间是一个月,如果他不在这一个月里跟殷曜联系上,往后只怕再难有机会了。

    不过想来想去,他再懊恼也还是比不上七先生。

    殷昱他们这次方方面面都算到,不但逼得群臣与皇帝日渐离心离德,又把所有的罪名都盖在七先生头上,并且还毫不客气地把剑头指向七先生,逼着他要么放手要么露面——七先生怎么会放手呢?可是这道战书一下来,皇帝若是让位给太子的话,形势对七先生来说就有着绝对不利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沉不住气,在计划着如何反过来干扰殷昱他们的阴谋了。

    只要七先生一动,他总会有机会抓住的。

    事实上谢荣猜得虽不十分正确,但是也差不离儿。

    北城浣纱胡同的小院子里,七先生临窗而立,望着庑廊下两只戏水的小鸭,面具后的双眼射出如冰刀一般的目光,他一抬手,手上一只杯子蓦地飞去,砸中一只鸭子的当胸,那鸭子突然倒地,而另一只则扑楞着翅膀发出连串的怪叫声踏水而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在皇帝!是在我!”他蓦地转过身来,盯着面前的老者,“被他们这么一闹,我如今愈来愈被动了,皇帝要么退位要么与群臣为敌,这哪一条对我来说都没好处!他退位了便是太子登基,这帮人肯定是殷昱和魏彬!”

    这老者道:“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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