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可是眼前的七先生,刚强则已,却并不强壮——一个人没有强壮的身躯,谈什么谋图天下?当然,这些年七先生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顽强,可是北方这片气候殊然,唤哮症的人十分普遍,平日里见得多了,谢荣看得出来七先生的病情已很严重。

    一个人身患弱疾到这种地步仍不肯放弃初衷,可见这腔仇恨有多么深重了。于是跟七先生结盟至少可以保证一点,他不会先行从这计划里抽身退出。只要他不退出,他至少就有了底气与魏彬他们相争。

    但是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升起层阴云,七先生的哮症忽然令他想到了一个词,苟延残喘。

    同时,他心里的那点隐忧又浮现上心头。他的目的是回到殷曜身边,而魏彬既然从中作梗,为什么又要把他留在工部呢?这件事始终像片阴云笼罩在他心头,如今他们与殷昱谢琬的力量相比已经完全失衡,他们要拔除他,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这样一来,他心头的惶惑便就更浓重了。

    他忽然觉得,即使是真正联络上了七先生,现实却让他更加无力。以他们的现状,真的还能再斗得过殷昱么?能够最终翻转朝堂么?

    “大人在想什么?”

    已然恢复了平静的七先生抬眼看向他。

    他无言地拱了拱手,然后道:“湖岸风凉,恐对先生贵体不利。”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还得知了七先生的动机,眼下不管他同不同意,七先生都不会再放过他。他忽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那么急于要寻找起他来,其实他已然傍上了殷曜,就此站在皇帝那边跟着他们一起声讨七先生不好么?非要让谢芸去找他,结果被七先生盯上。

    当然,他也可以立即告诉朝廷七先生的下落,可是他敢保证,只要他开始有这个苗头,七先生一定第一时间灭了他。作为尚且不曾完全信任他的七先生来说,难道不会时刻派人监视着他的行动吗?七先生办事是如此谨慎……其实想起来,他的想法又是极消极的。

    他凭什么认为七先生就一定会败呢?就连季振元倒了他都没有丝毫损伤,难道不正说明他的实力?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如就跟着他放手一搏也好!如今他被起复,他不去投降殷昱和魏彬的话,殷昱魏彬也不会放过他,而他又怎么可能去投降他们呢?

    眼下除了与七先生合作,他竟然没有第二条路了!只是走上这条路,竟是他把自己推下坑里来的。

    七先生站起来,“那么我送送大人。”

    已然想通了的谢荣颌了颌首,与之并步走出水榭。

    “先生!外面有情况!”

    才下了木阶,一黑衣人如影而至,“城隍寺方圆五里这片全都有安穆王府的人出没,包括此间在内,各个路口都已经被暗中封锁!”

    谢荣蓦地一惊:“殷昱的人?!”

    七先生也僵背了脊背,先往谢荣身上递去道疑心的目光,而后才又面向那黑衣人:“怎么会惊动他们?”忽然身子一动,又想到:“先前盯梢的那人,你们可曾带了回来?!”

    “不曾……”黑衣人神色一变,忽然也呐呐道:“当时后头有人追来,小的怕让人怀疑,于是就先回来了!”

    “蠢货!”

    七先生上前扇了他两巴掌,咬牙道:“殷昱多半是怀疑上咱们了!还不快去打探消息?!”

    黑衣人连忙退去了。

    谢荣这里心中却如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安穆王府里,钱壮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而殷昱他们已经回到了龙腾阁。

    秦方来报:“禀王爷,谢荣果然不在四叶胡同!据谢府下人交代,吃完晚饭谢荣就乘马车出了门,不知去向!据他们交代出门的时候与周南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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