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奏封太孙这件事又不得罪皇帝,他有什么不能干的?按照皇帝对殷曜历来的态度,说不定他还正中了皇帝下怀。

    于是翌日早上就捧着折子当着众大臣的面递交了上去。

    请奏册封太孙的话一出口,魏彬便立即跟殷昱对视了眼。都说郑铎脑子不够,看来郑王的脑子比郑铎更加不够。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死活地来请奏册封太孙,难道是生怕殷昱不惦记着他?

    在他们几个腹诽的同时,皇帝也往殷昱看了眼。

    “此事今日暂且不议,安穆王随朕去乾清宫,余者退朝。”

    皇帝极少极少唤殷昱单独说话,大家都往他看了眼。殷昱冲魏彬点点头,随在圣驾后头到了乾清宫。

    进了殿,张珍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自己也退在帘栊下方,点起一缕香来。

    “坐吧。”

    皇帝指着丹樨下一张锦杌,然后看着地面铺的波斯绒毯,“乱党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殷昱因着这些日子隔日便在乾清宫当差,所以见皇帝面的机会很多。他很明显感觉到,谢荣落网后这些日子,皇帝的情绪一直都显得有些低沉,就在殷曜殷昌过来时,也不再明显地表现出袒护之心,而眼下他会这么样和颜悦色问起他的差事,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七先生已经坐不住了,最近屡有小动作出现。而谢荣所说的他想在宫里动手的事如果是真的,则更加证明他已然准备狗急跳墙。这种人反咬起来动作甚大,所以最近我一面继续搜查,一面也另派了人手监视城里动静。”

    因为早已经不在乎那份祖孙之情,殷昱也不再如儿时那般对着皇帝毕恭毕敬。

    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些微愠,但是当看到身着盔甲的他的健壮身躯上,他的目光又有些回暖。

    “那个七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问。

    殷昱微嗅了下空中,有股异物燃烧的味道。扭头看去,只见帘栊下的点香的张珍不知几时怔站在那里,虽是侧面对着这边,但也很容易瞧出来他在凝神倾听。

    “张公公,你把龙涎香的纸烧着了。”龙涎香外包着层纸,已经冒起青烟了,他出声提醒道。

    张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把纸掐灭,将香重新点着,丢进香炉里。然后低头收拾地板。

    殷昱张口要回答皇帝先前的问话,却是又觉张珍十分异常,又不由回头看了眼他,把吐到嘴边的话给稳住了,改口道:“乱党贼子,哪会是什么好人?目前身份尚不清楚,还得等进一步确认才好向皇上禀报。”

    皇帝显然并没有把张珍的反应放在心上,他凝眉唔了声,便说道:“加紧些速度,快些查!此人已经扰乱的朝纲长达数年,必须除之而后快!”

    殷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当初死不肯让他担任这清剿总指挥的是谁?如今倒是把他使唤得这么顺手了。他就算要清查乱党,也是为着殷家江山而不是为着他不是吗?

    不过他知道,皇帝是从来不会反省自己的,所以这些话,也无意让他知道。

    他站起来,“皇上还有旨意么?如果没有,臣就告退了。”

    有时君臣关系也是很能信手拈来利用的工具,起码在这种时候,可以拿着这阶级关系维护各自体面。

    皇帝叫住他,默了下,到底又还是挥手让他走了。

    张珍门外恭送回来,走到皇帝面前,拿美人捶替他敲着背,一面道:“郑王今日递的那折子,皇上将如何处置?”

    “先放着吧。”皇帝淡淡道。

    张珍默了默,目露失望地退下。

    殷昱回到王府,谢琬在教殷煦洗手,冬天来了,衣服也穿厚了,谢琬本不让他自己洗,但他执意要自己动手,只好先教会他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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