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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侧妃又道:“鞭尸的事儿你已经丢脸了,现在外头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你举止放荡,你不赶紧再为自己正正名声,这放浪形骸的名声可就脱不去了!你就不怕到时候连窦家都不给你好脸色看?”殷曜心里烦死了。
不就是鞭了两下尸嘛,怎么个个都拿这事来针对他?
古往今来鞭尸的人他又不是头一个,而且那谢荣不是乱党吗?不是逆贼吗?他抽他几下怎么了?一个个地还没完没了了!窦家又怎么了?不就是钦封的朝臣嘛,说好听点儿是重臣,说得不好听就是殷家的奴才,他是堂堂正正的郡王爷,他凭什么不给他好脸色看?他窦谨有什么了不起啊?
“别说了!反正我不去!”
他忍无可忍地冲着郑侧妃吼道,只觉心底里那只魔鬼就要按捺不住地蹿出来了,“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弟弟,我干嘛要去贴他的冷屁股?!我是钦封的王爷,不是他的奴才,我才不做他的奴才让他使唤!”
郑侧妃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素日的殷曜虽然私底下有些不羁,可是面上还是规矩的,在外人面前还是让人挑不出理儿来的,在她这个母亲面前,他牢骚归牢骚,却也从来都还谨守着孝顺二字,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的冲撞,可是现在,他何止是冲撞,简直像是要打她,要吃了她!
看着他发红的眼,她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道:“你叫嚷什么,不想去便不去……我可是你母亲!”
“我知道你是我母亲!可是你管我管够了没?!”
他走上去,抓起桌角一只景泰蓝的大瓷瓶给砸了,发狠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逼着我做任何事!总之我一辈子都不要涎着脸去讨好他!我就不信没有他,我就得不到皇上欢心,坐不上这太孙之位!”
说完他掉头便冲了出去,吓得庑廊下一批宫人纷纷散开。
郑侧妃背倚着帘栊,盯着地下一堆碎瓷,半日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居然变成这样了?
殷曜冲出朱睢宫,只觉得心头还是窝了股火似的,举目一看远处殷昱又在庑廊下与禁卫军头领们谈笑风生,便又更加憋气了,为什么他处处都不如殷昱,每个人都觉得他不如殷昱,就连自己的母亲都觉得他应该去做殷昱的跟班,吃他的残羹剩饭?
还有那个谢琬,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居然太子都站她那边说话了,他这个儿子难道在太子心里什么也不是吗?
“出宫!”
他猛地一声咆哮,不防扯动了被打肿的面肌,疼得忍不住捂住了脸。其实刚才在殿里叫喊的时候更疼,但是因为在气头上,也就不觉得。
太监李全福连忙上来替他揉抚,殷曜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就不会轻点儿?”
李全福放柔了动作,又挑了点止痛的药膏给他抹上。看他脸色稍好了点儿,便就道:“王爷这是何苦呢?在侧妃面前发火,回头太子和太子妃知道了又要斥责您。不就是个安穆王么?您要是实在气得慌,倒不如使个法子去安穆王府闹腾闹腾,如此既不落人口实,又出了心中火气,岂不是好?”
殷曜听着这话,倒觉得说在点子上,眼下殷昱在宫里值守,谢琬又在后宫呆着,安穆王府岂不正好下手?
“没错!他们俩弄得老子没好日子过,老子也要弄得他们不得安生!”
他咬了咬牙,大步走向宫门去。
谢琬这会儿正在德妃宫中帮着她整理年底宫中要用的赏赐单子。后宫虽是淑妃执掌,可是如今到底年纪大了,原先年轻的时候又劳神太多,到晚年办起这些事来未免难以事事周全,所以便也分了些事务请德妃帮着管管。
“这么好的天儿,怎么不带着煦儿来?”
德妃一面理着单子,一面轻声地埋怨谢琬。殷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