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是从他们开始筹备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

    他看着面前形销骨立的窦询,声音愈发低沉,“二叔对不起你。这些年我越来越愧疚,也许当年我根本不该把你带去广西,从而害得你跟我走上这条不归路。那时候,我只是需要一个头脑和感情都靠得住的人……”

    “我知道。”窦询望着门外,眼神有些空洞,“可我从来不后悔,毕竟,我是在给我父亲和祖母报仇。”

    冷风吹得窗纸更加瑟瑟地作响,让人觉得再多的语言吐出来也不如往日顺畅。

    窦谨默然点点头,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他手上,“询儿不管在哪里,二叔都会替你报仇的。除非,二叔也死了。”

    一滴泪随风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打灭了灯笼,缓缓走出了门去。

    窦询扶墙站着,支起耳朵留恋地听着,那脚步声不是沉稳的,不是自信的,它飘浮地踩在院里的枯草上,悉悉梭梭,悉悉梭梭,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这是像父亲一样把他从小养育到大的他的二叔,以大哥的名义将他从父亲手里接手过来教养着,他们甚至血缘并不是特别亲近,可是窦谨夫妇已经完全代替了他心目中父母亲的全部位置。从一开始他就不想拖累他们,所以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在府里,他也极少外出露面。

    至今为止,没有几个人知道窦四爷长的什么样,也就不会有人去关心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二叔!”

    他喃喃唤着,跪倒在地上,咚咚磕了三个头,直磕得脑袋发懵,磕得气血倒流。

    “先生,老爷他走了。”

    老九走进来,小声地说道。

    他想拖起方才窦谨坐过的椅子朝他打过去,怪他为什么去找窦谨,为什么带他过来,可是他又拖不起来,才拿到半路,便就落下来了。到了眼下这时刻,他不由得想起死到临头这个词。

    老九看出来,解释道:“小的是担心先生的身子……”

    “滚!——”他竭力地嘶吼着。

    老九连忙悄声地退到屋外。

    但是紧接着,他立即又闪到了屋内,说道:“先生!老八他们回来了!”

    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为首的便是方才走的老八。

    “先生!”

    众人一进来,便拜倒在地下。

    窦询望着他们,讷讷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它人呢?”

    老八咬牙道:“鲁聪他们两个和刘先生困在霍英手上没出来,都死了!杨武他们刚才奉先生的命意欲进安穆王府捉殷煦,连墙都没进去,就被刺死在暗巷里!安穆王府比我们想象中坚固十倍还不止,小的们无法,只得先回来请先生拿主意。”

    “死了?”

    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语,窦询念叨着这两个字,顿在那里。他身边总共只剩下这么多人,却居然还死了几个,这么说,他只能等死了吗?

    “先生!”老八见他身形摇晃,连忙又道:“还有个好消息就是,老爷方才带了十名护卫过来,都是靠得住的,如今就在外头护着!他们奉命与小的们一道保护先生直到脱险!”

    又是二叔……窦询眼眶一涩,但是因为这句话,浑身的气劲却似又回来了几分。

    他又有将近三十个人了,这样总可以再捞回点本了!

    “既然杀不了殷煦,那么老九,你去安穆王府,把谢琬骗出来!”

    他抬起头,双眼在微光中灼灼发亮。

    他要杀死她,完成这个未了的计划。坑底太硬,他总要拖个人下来垫背。

    随着夜色渐深,安穆王府的声音也渐消下去。

    窦询的人暗袭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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