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院门,便听得花厅里笑语喧哗,廊下打门帘的丫鬟笑道:“是任夫人过来了。”

    谢琬正踌蹰着进不进,谢葳已经微笑出来,拉着她的手盈盈入了内。

    黄氏不知陪着任夫人正说什么,两厢脸上都浮着笑意,见得谢琬进来,黄氏微笑招手:“琬姐儿快过来,见过任夫人。”

    谢琬只得上前行了礼。任夫人含笑打量她,说道:“先前在太太院里倒是不曾仔细端详,如今看来,这琬姑娘小小年纪,却隐约有大家之风了。”

    黄氏笑道:“夫人可还没见过这孩子的聪明。”说着目露深意往谢琬处笑看了一眼。

    谢琬领会得这是指上回她把王氏欲把谢葳嫁给赵家透露给她的意思,原就知道她会疑心自己是故意告诉她的,但因为从赵夫人手上拿到的庚帖是“铁证”,所以不管她疑心自己的出发点是善是恶,也都不怕她查出什么来,所以一直安然若素。

    因为要诈做不知,所以眼下也是。

    可是她这么沉静,任夫人便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等谢葳拉了她去后院,任夫人便望着她背影叹息道:“可惜了二房一双儿女,琅哥儿勤奋上进,脾性又好,琬姐儿聪慧可爱,庄重大方,偏偏却又失了父母。往后这嫁娶上只怕艰难些。”

    黄氏顿了顿,笑道:“夫人一番怜惜之心,让人感动。只是琬姐儿他们虽然失了双亲,却并非无人教养,在这府里住着,总还有这么些长辈看顾。她又爱亲近葳姐儿,我虽不才,却也把她看得跟亲生女儿似的。虽说丧妇之女不娶,可说句难听的话,有些双亲健在的,还未必及得上琬姐儿呢。”

    任夫人听得这话心里一动,顿时想起那夺她儿子翡翠的谢棋来,可不就是缺教养么?想到这里,便不由点了点头,愈发觉得这么样端庄大方的谢琬十分难得了。

    又想起这番话是从黄氏口中出来,——谢家几房她哪有不知道的,长房总也烂泥扶不上墙,这么多年靠站谢府这棵大树也没个建树,那阮氏不趁机踩谢琬两脚已是不错了,这黄氏能说出这番话来,竟十分难得。

    遂又由衷地对黄氏赞道:“三奶奶真真是贤良淑德,难怪得你们三爷在你的帮扶下一路平步青云。”

    这里说着话,院子里忽然传来低低的惊呼与奔走声。黄氏听得真切,扭头与花旗道:“去看看。”

    花旗飞快进来,看了眼任夫人,低头道:“是栖风院那边出了事,二姑娘撞柱了。”

    “什么?!”

    黄氏惊呼起身,“为什么撞柱?”

    任夫人也觉得事大,凝重了神色。

    花旗抿着唇,这些话不知道该不该由她这个当丫鬟的来说。若是平常,黄氏定要稍后再询问,但如今既已经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避不过任夫人去,便道:“人命关于,快说什么事!”

    花旗这才道:“是因为任三公子那块玉。原来任三公子失的那块玉竟是在乌头庄时送给了二姑娘,没想到三公子竟然没跟任夫人明说,却说是丢在府里。二姑娘深感委屈,便撞柱了。”

    任夫人目瞪口呆。

    黄氏听得谢棋竟然因为那块玉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不由得也讷然说不出话。

    这时候谢葳谢琬听说栖风院出了事,也已经进了来,听得花旗复述完,便与黄氏道:“既然闹成这样了,咱们还是过去瞧瞧吧。”

    黄氏连忙拿了块绢子起身,与任夫人并肩往栖风院去。

    栖风院已经挤满了人,谢棋头上碰出了一个淤青的包,正由阮氏搂着坐在廊下哭泣。谢宏红着眼眶,叹着气跟闻讯赶来谢启功和王氏交代经过。

    任隽处在一众哥儿们当中,早已经脸色灰白,额上冷汗直冒。

    任夫人惊唤了声:“隽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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