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了王安梅两眼,喝了口之后放下茶碗才说道:“姐姐可想好了?”

    王安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仿佛面对的再也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个让她无法轻怠的大人物。

    “我,我……”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答应吗?总觉得有些轻浮,怕她笑话。说不答应吗?又怕因此葬送了机会。

    她踌蹰不安,低头绞着手指。

    谢琬淡淡一笑,给了她个台阶下:“姐姐若是答应,便尝尝这茶吧。今年的秋茶,虽然比不上春茶,也是不错的。”

    说着她举起碗来,作了个请势。

    王安梅红着脸坐下,便就向茶碗徐徐伸了手,将它执在手里。却又因为最终是答应了,也不知谢琬心里怎么想,一时喜一时慌地,脸色便愈加红起来。

    “三姑娘若是真有这样的人家,那自然是好。如果是没有,而要特地去打听,却是不敢。”

    谢琬走回她身边,说道:“自然是现成的。但是我想,如果你要是嫁过去了,王家这样的人家还是断了联络的好。不是我瞧不起人,而是这家人是极有体面的人家,王家若知道你嫁得好,自然会想尽办法打秋风,这样一来不但让你自己为难,也让你婆家为难,好事反成了坏事。你说呢?”

    王安梅沉吟着点头,“你说的对,其实不必妹妹说,我也不想再与王家有牵扯。我只是惦记我母亲。”

    “你母亲又何必你担心?”谢琬道,“表婶之所以会被表叔责骂,全是因为护着你。只要你在王家了,表叔放了心,表婶自然也就安然无虞了。她将来可还要替表叔生下男嗣的呢,万一打伤了可如何是好?”

    王家是庶民,是不可以轻易娶妾的。

    王安梅哪里曾想过这么深?如今听她这么劝说,倒是渐渐心安了。“你说的也是。这么看来,我倒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与其日夜提防着被他卖掉,倒不如我自己去寻条出路,就算不是体面人家,只要人忠厚,穷点也没什么。”

    她坐着幽幽叹了口气,忽然又抬头道:“不知道这家是本县人,还是外县的?”

    谢琬静静一笑,说道:“我先保密。”

    王安梅走后,谢琬又在阁楼上坐了半晌才下楼。

    “你去告诉李二顺,让他这明日到铺子里来见我。”

    谢琬交代完这些事,便出了门来。

    王安梅这里有了底,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谢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正要上车,门口摆摊卖桔子的一个老汉见到她,忽然间起身,双手各抓了好几个桔子走过来,不由分说塞到她面前。

    被打断了想心思的她惯性地侧身退开,抬头看这老汉,躬着腰,一脸的褶子,因为脸上不安的笑容而显得皱纹更加深刻。浑浊的目光里既有着对谢琬这番举动而愧疚的意思,又有着急于向她表示友好的意思。

    谢琬一脸错愕。

    罗升忙道:“钱哥儿,你今儿又来了。”

    谢琬觉着这老汉有些面熟,罗矩已经咦道:“这不是那天被宁大傻欺负过的那名老伯么?”

    他们如今私底下都管宁大乙叫做宁大傻。

    谢琬定睛看去,果然正是那天卖芋头的老汉,连忙卸下防备,微笑道:“愿来是您。”

    钱老汉冲罗升父子憨憨地笑了两声,然后又把手上的桔子递过来,想来是觉得自己方才唐突了,因而声音也有些磕巴:“家里种的,等了您几天,都没见着。很甜,您尝尝。”

    谢琬连忙接了桔子,抱在胸前。又不知道该不该付钱,付钱的话怕伤了人家的心情,不付钱又实在没这个白吃人家东西的习惯。于是眼巴巴望着罗升。

    钱老伯则殷殷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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