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铩羽而归之时,他就想好了准备让夫人和儿子儿媳先回老家去。一家四口还带着家仆,在京师里住着花销也不便宜。他这里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是去打算雇车回潮州的。

    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好跟谢琬说?他好歹也当过清河一介父母官,眼下四十余岁在官场中还不知何去何从,而谢琬却还曾助过他一臂之力,如此狼狈的时候偶遇她,他实在没脸开口。

    谢琬缓缓一笑,说道:“满城待职的官员这么多,赵大人是想去找熟识的同僚喝一杯么?”

    文人都好面子。这个时候戳穿他们的窘境,只会使得他们将来越来越不想见到你。点到为止就够了。

    赵贞有了这个台阶,神色果然缓和了些,施了个礼道:“正有此意……不知姑娘因何在此?”

    这个礼虽然看似不恰当,却是他发自肺腑之举。

    不管怎么说,是她给了他机会让他去见了靳永。事情虽然没办成,如今见了面,这个礼却是受得的。往后与她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能够在此表达完谢意,也是好的。

    谢琬笑道:“曾托大人帮我当过一回信使,如今我也是来当信使的。”

    说着,她从袖中将那封调令拿出来,递过去。

    又是信?赵贞疑惑地接过,展开来看毕,那张脸上的神情就十分精彩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二十二年里他接过许多回吏部下发的调令,这张纸他太熟悉了。户部主事,户部主事!虽然只是个比县令高不了多少的正六品主事,可他却进入了不知多少人梦想着的六部之中!而且,还是六部里油水最肥的衙门之一!

    吏部竟然把他调入了六部之中,正式留任京师成为了一名京官!

    他竟然有这样好的运气!这怎么可能?

    “敢问,敢问这调令从何而来?”

    他不停地质疑着这调令的真实,也质疑着眼前这是不是一场梦。在他几近绝望之时。突然得到这样的喜讯,实在有些抑制不住心下的激动。脑子顿时也有些不大好使起来!他竟然觉得,这会不会是小姑娘在捉弄他。

    谢琬含笑反问:“大人觉得呢?”

    他又失语了。是啊。她是成功把他推到靳永去过的人,怎么会是那种捉弄他的幼稚孩童?调令在她的手中,她自然是去找的靳永帮忙,只是他没想到,靳永斩钉截铁拒绝了他,而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却又从靳永手中颠覆了他的命运!

    他的前途成败竟然全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他不敢去想个中过程,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她,压住了满腔激动的心情,只得再次深作了个揖:“大恩不言谢。在下,在下这厢有礼了。”

    谢琬安然受了他这一礼。

    赵贞直起身来,看着她不避不退的样子,瞬间琢磨到了点东西,当下道:“姑娘如此提携在下,不知在下又能替姑娘做点什么?”

    谢琬这才笑了,说道:“赵大人自然好好做你的官,争取步步高升便是。而若是你有这份空闲,能把有关谢荣在京中的动向及时打听给我。我就很欢喜了。”

    赵贞眉头一动,原来她的目标是谢荣!他顿时想起王氏母子与她背后的冲突,再想起自己也被王氏摆了一道,说不定已经被谢荣惦记上。就不由再度深深打量起她来。

    一个人能够把目光放得这样长远,绝不仅仅是为了防范未然而已。

    谢琬由着他打量。

    从她的坦然,他完全可以确定已摸到了几分她的意图。但是,他有理由不照做吗?谢琬既能够拉他上位。说不定也能够踢他下马。他跟谢荣已成这样的局面,帮她。对自己有着看不到的好处,不帮她,谢荣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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