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愁者见愁。

    谢琬像往常一样话不多,但脸上始终带着沉静的微笑。男孩子们自成一桌,中间花觚里插着桂花,魏暹他们行着酒令,而谢棋走到任隽这桌缠着要喝酒,被他撂了袖子,拨开她回了房。

    晚上可以上街看花灯。

    谢琬换好了衣裳,玉雪又替她新梳了头发。

    魏暹看着被挽了双挂髻、戴着珠花缀饰的她走出来,说道:

    “在京师外的地方才有这样的好处,像我们京师的姑娘们,一到十来岁的模样,不要说上街看花灯了,就是平常出门上街买个花啊粉的都艰难。总怕被人瞧见丢了体面。不过像你这样的,确实也是少出门的好,要不然被人看见,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媒婆上门。烦都烦死了!”

    谢琬想起谢荣只怕也请人充当过媒婆上门,便不由笑了。

    对于他说的那些姑娘,其实也不过是有身份的姑娘家,寻常百姓不论男女到了年纪都要奔波过日子的,哪有那份娇养的资格。前世她在京师走街串巷得多了,哪天路上都不缺年轻姑娘。

    在二门下碰了面,一行七个人带着各自服侍的人,便就浩浩荡荡上街了。

    魏暹因只带了个小厮天赐,谢琬怕夜里人多有闪失,便让吴兴跟在他身边照应。

    县里的花街在青花胡同,平时是卖灯笼雨伞的街市,今夜一条街全都成了花灯的海洋,全城老少包括近郊村庄里的人都涌进来了。

    钱壮眼尖,进了街口便看见了村子里邻居大妈,打了声招呼没走两步,就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钱老伯夫妇。老俩口是挑着一挑菱角进城来卖的,看到谢琬,钱大娘连忙拿纸包了好几包塞到钱壮手里,交代他给谢琬吃。

    谢琬说道:“钱壮每个月领的钱都给您们了么?”

    钱老伯乐得嘴角都扯到后耳根去了,忙不迭点头道:“给了给了!每个月都固定交六两银子给我们,他说在姑娘身边,什么也用不着,留几个钱零花就成。如今承蒙姑娘关照,我们日子也松快多了。我这也是闲不住,一面也来看个热闹!”

    谢琬看他们欢喜,心中也十分欢喜。

    魏暹瞅着奇怪,“怎么连人家钱护卫的爹娘都对你这么客气?”

    钱壮正色道:“因为没有三姑娘,就没有我的如今。”

    玉雪从旁笑道:“因为我们姑娘长得漂亮。”

    魏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玉雪的说法更可靠。人长得漂亮,自然喜欢的人就多嘛!他瞅准对面卖灯的摊子冲过去道:“你们先走,我去挑盏灯!”说着一溜烟没入了人群。

    谢琬急忙唤吴兴和天赐跟上,又怕他们回来找不着,遂让谢棋他们先走。任隽原是也停了步,然而犹豫了片刻,又提着步跟上谢桦了,谢棋自然是任隽在哪里便去往哪里,见得他走了,便也跟谢琬道:“那你自己留心,我怕人多,还是跟着哥哥他们好些。”

    身为妹奴的谢琅当然是要陪着谢琬的,由此一伙人便就分了道。

    谢琬挑了几盏花灯,还不见魏暹回来,便就有点担心。正在探头张望之时,吴兴忽然大叫着跑过来了:“姑娘!不好了!魏公子遇上麻烦了!”

    听见吴兴这一喊,谢琬的心便顿时往下沉,“出什么事了?”

    “魏公子在河边选灯,被几个人围住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谢琬立即唤了谢琅钱壮,一起赶到河边。

    魏暹正由天赐伴着,被三四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围在当中,其中一个还捂着肩膀作作呻吟状,几个人似乎正冲魏暹说着什么。魏暹面色涨红,平日里说一不二的三品官户的小公子,如今对着这些人却无可奈何。

    “出什么事了?”

    谢琬走到跟前一出声,几个人便同时望过来。魏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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