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长久的,靠得住的只有荣华和权力。

    “我在官场中本身就不是门第高贵的贵女,我也从来没有希翼过男欢女爱,我只想将来也能堂堂正正地做个按品大妆的诰命夫人。如果我娘家没有实力,那么就算丈夫再爱我,我在夫家也抬不起头。说到底,娘家的命运决定着我将来的命运,所以我当然要先从这一层着想。”

    黄氏听完久久不能说话,她的女儿还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把世间事看得如此透彻。

    男人的爱最难长久,岂不也是她时常在心里跟自己说的一句话?谢荣虽然对她忠心不二,不纳妾,也不留连风月,可是随着夫妻日久,在一起时到底不如从前恩爱了。而且他的洁身自爱究竟有几分是为了她,又有几分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她并不知道。

    谢葳性子像父亲,冷静起来像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世间情爱于他们,像是描在花瓶上的花,起个点缀的用途便好了。而她不是,她是个平凡的女人,她希翼着男欢女爱,也期待着恩爱长久,诰命大妆那些,于她来说有自然是好,如果没有,那么只要爱的那个人在,就一切都好。

    看着谢葳意志坚定的样子,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荣一向言正身端,他那么疼爱女儿,谢黄两家也从来没有过为了利益而牺牲子女名声之事,谢葳这么做,谢荣必会勃然大怒。可是事情到了眼下,似乎除了将错就错,也没有再好的办法,——正因为他爱女儿,他才不会容忍有人玷污了她的声誉,而不担负起责任。

    黄氏几乎能预见,谢荣知晓此事之后的神情。

    “母亲。”

    谢葳双手搭在她膝盖上,秀目炯炯地望着她。

    黄氏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来。

    谢启功和王氏这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王氏听下人们禀完话,便知道这事跟谢棋脱不了干系,当场也赶忙叫来谢棋问了话,可是她也万万没想到,谢棋约谢琬去吃茶,然后带着任隽来捉奸时,竟然捉到的是自己的长孙女跟魏暹的奸!

    在她心里,孙子孙女们都一样,可是在谢启功眼里不同,三房一对儿女是谢荣的命根子,也是谢启功的心尖儿肉。谢葳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

    “这个魏暹!我平日看他进退有度,还算有个分寸的样子,不想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这是什么名门子弟?我看压根连我们清河县内的公子哥儿都不如!”

    谢启功拍着桌子,因动作太大,身上披着的一件罩袍都跌落了下来。

    王氏上前拾起衣服,重又给他披上,说道:“你小声些,仔细被人听见!”

    谢启功怒哼着,整个人看起来连头发丝儿里都是火气。

    王氏挨着桌尾坐下,心里也涌起几分不安。

    这事儿是谢棋惹出来的,谢启功这一怒,万一得罪了魏暹,使得魏暹把谢棋设计陷害他跟谢琬的事抖落出来,那么不要说给谢葳出头,就是谢棋也要被搭进去!

    谢琬也就罢了,可是魏暹不同,谢启功若是知道谢棋私下里胆大到陷害魏暹以达到讨好任隽的目的,他怎能轻饶她?再者,谢棋的坏心眼一抖落开,只怕是倒贴她一座金山当嫁妆任家都不会接受她,她费了老大劲才把任隽请进府来,这门婚事岂能这样泡汤?

    要想堵住魏暹的口,就绝不能让谢启功去质问魏暹。

    “事到如今,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她目光一沉,抬头站起来,“魏公子家世极好,既然他两底造访我府,可见如老爷所说那般,与我们谢家颇是投缘。这些日子葳姐儿跟他相处得也极融洽,他二人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就是偶尔有些亲密也不算过份。

    “他魏公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做得出跟闺中小姐密会吃茶之事,自然也清楚有什么样的后果,依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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