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如真君叹道:“早听说千宝道友在法器祭炼上深有造诣,今日确是百闻不如一见。祭炼之术,也算是符法的重要分支,不明其中法理,不花上几十上百年时间,亲手祭炼出一件心血之器,终究不能说是通晓符法真意……或许,只有渊虚天君这样的天纵之才,能够例外。”

    坦白讲,士如真君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太高明,说到半截发现自己失言,想挽回来,却是夸不像夸,贬不像贬,旁边薛平治听得都是无奈。

    不过千宝道人本身就是个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性子,与他聊得颇为投机,气氛倒是颇为热烈,后来干脆坐到一处去,倒把余、薛二人撇在一边。

    薛平治摇摇头,倾过身来,和余慈低语说话。

    有过域外星空那番经历,她对余慈已经没不抱什么戒心。

    其实,她以决绝之心,做了天魔妄境那一出,若说世上有一位真正对她知根知底的,肯定就是余慈无疑,“戒心”什么的,就是有也没意义。

    或许正因为如此,便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或曰亲呢。

    至少在外人眼中,就是如此。

    二人都是凭栏而坐,本就挨得很近,薛平治再凑身过来,几乎要脸挨着脸,绝不是一个“正常”的距离。

    明知荒唐,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去想:

    难道说,渊虚天君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传言是真的?

    其实,薛平治是提及士如真君,不好明言,大约是怕余慈心有芥蒂,为他解释两句:

    “士如是我当年的门客,为人纯厚知节,当初我遭逢大难,将一众人等遣散,这些年来,也只有他及寥寥数人,还与我联系……足堪信任。”

    余慈怎会计较,相较于周边那些心中算计千百重的洗玉盟高层,这位人情世故上不怎么练达的仁兄,可以说是相当可亲了。

    不过,余慈更佩服薛平治的交游广阔,以及不动声色间,拉拢班底的本事。

    像士如真君这等人物,没有宗门依托、相应传承,依旧能以符法成名,修炼到这等境界,也是一代人杰。而思及他曾为门客的过往,余慈就知道,十有八九,薛平治在里面颇有一番作为。

    受制于罗刹鬼王这些年,薛平治分明也在暗中蓄力,从无一日甘休,大概正是有这种强韧的意志,才能挣扎出来,不至于在罗刹鬼王座下沉沦。

    他这边正自感慨,旁边薛平治也是“唔”了声,发现了异常。

    “你这是……”

    话说半截,薛平治动作要更直接,伸出手来,就那么轻触余慈面颊,全不顾大庭广众之下。

    余慈:“……”

    薛平治抽回手,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可真够托大的,莫非还在路上?”

    “正是,算来还要有半月左右才能到那星辰附近,在此还要谢过元君的天域梭——这回真的是大开眼界!”

    余慈嘴上说着,不自觉凭栏远眺,观大日行天,有些神游之意。

    薛平治秀眉蹙起,她是真没想到,余慈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用出此类手段,而且还栩栩如生,若不是近前接触,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分身哪……

    薛平治很清楚,余慈敢在这里用上分身,本体远赴无尽星空深处,就说明他的心思已不在碧霄清谈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就是薛平治自己,在已经和余慈定了攻守同盟之后,对碧霄清谈、飞瀑界等事,关注度也下降了个档次,真正在意的,只有向罗刹鬼王复仇这一终极目标!

    可是,夏夫人那里,又要如何处断?

    况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死星”之事上,若有什么意外,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本体在此,只会大肆传扬,终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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