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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务自说了会儿,回头看到定定望着她的沈羲,才又想起她先前的问话来:“奴婢自进了沈家便极少外出,她自是没见过奴婢的。

    “就算是见到,昔年因为少回张家,也不会认的出来。

    “而韩顿虽然在张家日子不少,但张家规矩可严了,他一个外男也进不到内院,因此也不认得我。”

    何况这些年忧苦缠身,她面容也有改变,谁还会记得亡国之臣府里的一个丫鬟呢?

    沈羲点点头,仍说道:“虽是如此,却切不可掉以轻心,日后还是尽量呆在沈家别出门。”

    裴姨娘这里应下。

    沈羲略沉吟,到底将车帘掀开,弯腰下了地来。

    眼前的陈旧沧桑无可阻挡地涌入眼帘。

    隔街的梅树上,早年她戏耍时划下的刀痕已经长得比她门楣还高了,并且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瘤子。

    哥哥张煜不想见温婵,阿善的妻子也说过温婵不是好人,韩家与张家关系不如想象中亲密,这与戚九所说的倒是一致的。

    这则说明张家对温婵有了提防。

    那么这提防来自于哪里?

    温婵没有那么大本事,在杀了她之后还能有余力对张家下手,且她也没有这个必要。

    再者张煜又提到“睹人思人”,那不妨可以猜测,张家对她的提防很可能是源自于她当年的死因……

    难道说,张煜果然曾怀疑过她的死与温婵有关?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立刻采取措施?

    既然已经怀疑上了她,就没有放过她的任何道理。

    那么,他为什么没有下手?他是有什么顾忌,有更多的考量,还是纯粹只是因为不能确定是她?

    “有人来了,走吧。”

    戚九悄声道。

    她深吸一口气,再深深看一眼这败落清寂的门庭,便转身准备上车。

    然而脚还未抬起她忽地又顿住,扭头往对面梅树下看去。

    树下不知何时已立了一骑,枣红色毛色如丝缎的汗血马上,端坐着温润如玉的一个人,身着青衫的他面朝大门而立,如同方才一眨眼静立在树下的一座玉雕。

    沈羲心下微动,贺兰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屏息半刻随即走过去:“贺兰先生?”

    贺兰谆身子微顿,接而回头,那双蕴含着山水的双眼里还留有一丝残余的深凝。

    但很快,他脸上浮出春风:“沈姑娘。”

    沈羲颌首。

    他下了马,立在马旁,后方这宅第衬着他,恍惚间是昔年徐靖牵着马儿站在这里等她。

    时光没有远去,斯人也未曾消逝。

    中军衙门里坐着的是他,张家宅子外头凭马静立的人也是他。

    仿佛她只要开口唤一唤,对面的人便会立刻带着埋怨地走过来:“你怎么才来?”

    “姑娘?”

    他在唤她。她垂眸,定定心神,抬头时目光仍落在他脸上:“不知先生如何会在这里?”

    贺兰谆显然一直在看她,闻言也只是将神色放得更柔和:“我去韩家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爱花,便想顺道去前面街市买些花卉。

    “正巧路过韩家这废宅,蓦然想起这还是前朝太傅张子介的府邸,就顿足看了看。”

    他面色坦荡,流利自如,端底称得上风光霁月四个字。

    沈羲目光移开他的脸,看向他身后的大梅树。

    那树上的瘤子,是当初她和徐靖比身高的时候刻下的痕迹。

    张煜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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