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亮了。

    沈羲摸了摸他脑袋站起来:“去玩儿吧,别拘着了。”

    说完她站起来,往外走去。

    裴姨娘追着到了角门下,忽然冲她深施一礼,没说什么,但看模样却像是要哭了。

    沈羲不知道缘故,也不好说什么,虚扶了一把便就继续往前走了。

    等进了穿堂到了内院,珍珠终于也忍不住说道:“姑娘今儿怎么对四爷改态度了?

    “之前您不是说他是庶子,是妾生的,跟咱们不是一路的么?您还不让四爷来见您……”

    她真是好奇极了,也顾不上什么逾矩不逾矩了。

    沈羲停步转身望回来。

    原主还说过这种话?

    她打量着像是憋了满肚子话似的她,约摸有些了然。

    难怪前几日都不见沈梁露面,合着是原主下的命不让他来。

    之前还当原主只不过脑子笨些,如今看来,这态度也很有些问题。

    不管沈梁是嫡出还是庶出,二房都只有他们姐弟俩了,这个时候不赶紧抱团对外,还去理论嫡庶什么的不可笑么?

    她虽然看人也会先打探出身,但也得分什么处境。

    原先他们张府地位殊然,为保自身利益,尊卑阶级不当回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眼下不同,院里这几个人,少谁都是不行的。

    裴姨娘作为丈夫与主母都死了的一个妾,上头又只有个不顶用的嫡女,完全可以在当时离府之后,自行设法寻找出路,但她并没有。

    她若有所图,则要么图身份地位,要么图实际利益。

    沈祟信都死了,她地位也就这样了。

    来日就算沈梁金榜题命,荣耀也还是得挂在死去的胡氏头上。

    眼下二房只剩个空架子,还被自家人鄙视欺凌。而且二房确实没留下什么值钱物事,就算胡氏的嫁妆还在大库锁着,那也只是沈羲有份,沈梁分不到,她自然也无利可图。

    她与原配所生的沈羲原本应有的冲突矛盾,也就因为这些现实而化为乌有。

    她诚然不会因为当年对温婵那一救而再轻易相信一个人,却也不会因为被温婵那一害,而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我别的话你们都不记,偏这些记得清楚。”

    她似笑非笑说道,粉饰着她心中的疑问。

    珍珠见多了以往她气怒的样子,眼下倒被她这神情弄得心下生怵起来,忙说道:“奴婢多嘴该罚。

    “奴婢本也猜想姑娘定是一时气头上才如此的。到底原先在杏儿沟,姑娘待四爷是极好的,还常让姨娘多顾着四爷,少顾着您这边的。”

    在杏儿沟还是好的,反倒回了府又起夭蛾子了?

    沈羲对着光秃秃的院子凝起眉来。

    原主耳根子软,又头脑简单,难不成是府里有人挑唆?

    “姑娘,咱们还要去哪儿么?”

    这是今儿第二次见她出神了,珍珠又提心吊胆起来。

    也不知怎么搞的,这两日她一见她沉默就不由心生敬畏,仿佛她身上自有一股能震慑人的威压,举手投足间就充斥了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