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往里走。

    沿途都是还未曾动过的积雪,除去雪星几只飞禽落下的爪印,全无人烟痕迹。

    四面除了他们踏雪的咯吱声,也没有别的声音。

    但是走了十余步,突然前方就传来扑通一道闷响!仿似是有重物落地。

    吴腾飞速拔剑挡在沈羲前方,余下几个也如同早就演练好了似的团团将她护在中心!

    “柳叔!是我,晏绥!”

    这时候少年扬声往声音来处的小破院喊了出声,然后又回头安抚道:“是柳大夫!

    “这一带地痞流氓多,他在这带给人看病,得罪的这些人也多,因此常有人上门找他麻烦,所以极少见外人。”

    沈羲了悟地点点头。然后边走边问他:“你叫燕绥?‘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不是那个燕,我是‘言笑晏晏’的晏。”晏绥很有耐心,语气也很柔和。

    一个混迹在这种地方的浪荡少年,居然听得懂她说什么?

    沈羲心下惊奇:“你读过书?”

    晏绥沉默片刻,笑道:“读过几句。”

    说着他推开柴扉,先进了院里道:“柳叔!您别紧张,我有朋友想寻您诊个脉!”

    “不诊!”院里有充满戒备,排斥,怒意等各种情绪的声音传来:“给我带出去!不然我不客气!”

    沈羲走进门,便见到个脸上有刀疤的半老老头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棍棒敌视着她。

    院子十分破旧,根本没法住人,但是老头身上却意外的整洁。

    一袭补丁摞补丁的长衫套在身上,腰间很细致地束着汗巾,头发虽然有些白霜,但是也一丝不苟地拿木簪束成了髻,而且腰背也还算挺拔。

    他身后的门口,也拿缝着补丁的布幔做了门帘,门窗上并看不出来有灰尘。

    空气里有一丝隐隐的药香,令得这“柳叔”陡然有些仙风道骨起来。

    戚九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半晌,而后迅速俯身在沈羲耳畔道:“应该就是武梁!”

    沈羲回看了眼她,再往对面的人看过来。

    戚九和太医都是在宫里的,她说是,那应该没错。就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认出戚九来?

    晏绥上前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什么,柳梦兰这才斜睨了沈羲半晌,丢了手里的棍棒在地下,但仍持着柴刀进了挂着布帘的门。

    晏缓将门帘挂起来,冲她笑道:“好了,进来吧。”

    沈羲与戚九进了门,吴腾立在门下,其余几个则分散在院中。

    跨门槛时晏绥小声地跟她道:“你姓什么?如果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他回头定然会把我们轰出去。”

    沈羲想了想,伸出手掌,在掌心写下自己名字。

    她写的并不慢,但晏绥却很快看懂了:“沈羲?……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