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度往她左耳后疤痕处轻轻瞥了瞥,然后就昂首挺胸随着燕王与沈若浦等进内了。

    史家女眷来的正是史夫人与史蓁。

    史夫人是抹不开面子,不然不想来。

    史蓁完全是不想来,但史夫人并不想一个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于是便把身边唯一未出阁的女儿拉来作陪了。

    翠湖边上对沈羲姐妹的奚落仍历历在目,然而再见面,她们相互之间身份正好已掉了个个儿。

    或者说史蓁更要惨烈些,因为毕竟自高处跌下来,并不是什么太有面子的事。所以立在旁侧看着沈羲打扮得惊艳而又落落大方地接待女客的时候,史蓁心里的酸水就有些忍不住。

    参加这种宴会明显是自取其辱,她有些肝疼。

    “哟,史姑娘站在这里做什么?里面请里面请!”

    面前立刻有欢快地笑声响起,沈歆面若春花地热情招呼起了她。

    她扯扯嘴角跟了上去,全程意兴阑珊。

    让沈歆盯着史蓁这是沈羲事先交代过的。

    虽然她也不喜欢史家的人,但是今天她可是一点想看戏的意思都没有,争执哪里都可以起,唯独在沈家不能。

    东跨院里男客们三三两两地聚集着,王府四人无论在哪里似乎都永远是核心。

    贺兰谆端着杯茶站在窗前,就着光线在打量摆在面前不远的一座崭新的苏绣大屏风。

    屏风上绣的是松鹤延年,而木料则用的是极好的楠木。上面的题字是送礼人的亲笔。

    翰林院两位学士过来与他拱手:“早就想找机会与贺兰先生切磋切磋文章,还望赏面!”

    萧淮与刘贺他们在天井里说话。

    “那铁鹰宗自出了翠湖的事,这段时间竟销声匿迹。并且,似乎宫里也曾经有人查过他们。”

    刘贺一面轻睃着四面,一面说道。

    不远处的靳宵杜嘉颇夸张地在与宾客寒暄,恰恰好隔住了打算来这边相扰的人的去路。

    萧淮望着紫藤架外的假山石略凝眉,说道:“查到是乾清宫的还是慈宁宫的不曾?”

    “这个查不到。毕竟宫里我们的人进不去。”刘贺说。

    萧淮再默了半刻,遂道:“韩顿的目的是想将梁修逼上绝路,你们也做点事情,帮着他逼一逼梁修。”

    刘贺眼里有意外。“梁修若垮了,可就便宜了韩顿。”

    “那也要他有这个命捡便宜。”

    萧淮缓慢的语气里有沁骨的冷,他顺着庑廊往前走,接着道:“我要是猜的没错,去查铁鹰宗的人应是乾清宫的人。”

    如果是郑太后,那与韩顿去查有什么两样?

    如果是韩顿查的,那穆氏那边断不会如此平静。

    “只有梁修被逼上绝路,有些人才能发挥作用。”他语声缓慢清凉,却带有深思后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