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它打量,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接着又低下头:“见……见过,是夫人挑给公子的。”

    微微颔首,他又问:“那你可还记得这东西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身子颤起来,说话都带了哭腔:“记得,这个玉佩奴婢记得最清楚。”

    李景允听得抹了把脸,就着墙上的小洞,将一把细小的弓弩对准了殷花月。

    他就知道奴才是不能相信的,甭管什么样的奴才,都会为自己的命出卖主子。

    东院不需要近侍,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抿了抿唇,他扣着机关的手指微微用力。

    “……那日与韩家小姐相约去上香,公子回来的时候,腰上就没了东西。”小丫鬟肩膀瑟缩,尾音满是惶恐,“公子以为是奴婢动的手脚,差点……差点将奴婢赶出东院。”

    又看了玉佩两眼,她委屈地小声喃喃:“原来是在这里。”

    “……”扣紧机关的手僵了僵,又慢慢松开。

    李景允怔愣地从小洞看过去,就看见殷花月怯弱拘谨地跪坐着,一双眼蓄了泪,无助又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在府上那镇定自若的模样。

    女人的眼泪是最能迷惑人的东西,周和朔看得心软了些,低下身来蹲在她面前,摇晃着白玉鸳鸯问:“那四月初二戌时到亥时,你家公子可在府里?”

    认真地回忆片刻,花月轻轻点头:“在的,他在西小门逗狗……还差点被狗给咬着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奴婢也在。”

    心里的怀疑烟消云散,周和朔抿唇,自责地揉了揉眉心。他看了面前这丫鬟一眼,突然在她跟前蹲下,手指一松,任玉佩落进了她的怀里。

    花月一喜,伸了双手去接,手里一凉的同时,垂着的眼角也是一暖。

    不解的抬眼,她正好撞见周和朔那温柔缱绻的目光。

    “这点小事。”他捏着指侧揩了她眼尾的泪花,温和地笑道,“哪值得你哭。”

    穿着蟒袍的男人,在森立的铁甲刀剑之中蹲在她面前,像哄什么宝贝似的呢喃轻语。

    这谁顶得住啊?一百个奴婢站成排,太子殿下这一箭就能穿透九十九颗芳心,甭管吃的是谁家的饭,此时此刻,都愿意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和朔很自信,他这一招驾轻就熟,百试百灵,如此一来,这丫鬟就不会找李景允告状,他今日这一遭怀疑揣测,也就不会伤及两人交情。

    果然,面前这小丫鬟双颊泛红,再不敢看他,害羞地将头别去了一侧。本是该起身告辞的,可她也没动,就这么赖在他面前,想与他多待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