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允抹了把脸,决定能屈能伸,“算它是人。”

    “……”

    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抹在红肿的伤口边儿上,李景允自顾自地问:“你怎么想到要说玉佩是见韩霜那天丢的?”

    “其实你说实话也无妨,爷有法子圆回来。”

    他想了想,撇嘴:“不过你既然帮了忙,爷就会记你的人情。”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他扫她一眼,不甚自在地道:“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不过不能过分,不能要求我收回上次的要求。”

    “……”

    “怎么?这也不满意?”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停下手,不满地将她下巴勾起来,“当奴才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得寸进……”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生咽了回去。

    李景允眼神微动。

    面前这人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一只闹腾的小狗崽子终于老实睡着了,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上弯的眼尾瞧着乖顺又可爱。

    松开她,李景允怔愣片刻,莫名地低声失笑。

    春日破了层云,照得院子里还带着雨水的花草都粼粼泛光,两只麻雀停在树枝上,捋了捋羽翅往窗里看。

    有人着一袭青玄擒鹤袍倚坐在床上,衣摆上的云雷纹在床弦上铺张,像练兵场上那乌压压的擂台。

    可这擂台上没有刀剑,倒是趴着个衣衫半褪的姑娘,乌发如云,伤痕累累。

    麻雀看不懂,麻雀叽叽喳喳叫唤两声。

    像是被鸟叫唤回了神思,李景允抿唇,擒鹤袍的衣袖拢起,将手轻轻放上了她的脑袋顶。

    “干得不错,小旺福。”他轻声道。

    怀里趴着的小旺福沉沉地睡着,没有听到他的夸赞。

    三日之后,殷花月的伤势终于大好,能下得床,也能开始做些寻常的杂事。可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有点棘手。

    东院里日头正好,往石桌边一坐,再摆上一壶好茶,便能优哉游哉过个下午。李景允眯眼看着晴空,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眼里墨色泛泛。

    花月往他身边挪了一步,双手交叠,屏息凝神。

    他没回头。

    花月抿唇,又挪了一步,裙摆摇晃,绣鞋踩得青石板“嗒”地一声响。

    李景允还是恍若未察。

    腮帮子鼓了鼓,花月深吸一口气,打算直接开口——

    “爷不去。”背对着她的这人突然出声,都不用她问,径直就给了答复。

    一口气呛在喉咙里,花月咳嗽不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李景允终于回头,手里的玉扇打了个旋儿,啧啧摇头:“就你这模样,还敢说是将军府最稳重的奴婢?”

    “公子。”花月实在不明白,“奴婢还未说事,您怎就说不去?”

    “京华放晴,东郊的猎场想必开了。”李景允懒洋洋地道,“每年都会让我去‘开山头’,今年爷腻了,不想去。”

    “可是,夫人说今年去的人很多,与您交好那几位,还有宫里的贵人都要去。”

    哼笑一声,李景允用扇骨抵了抵桌弦,眼尾往她的方向一扫,带着两分看穿的揶揄:“你怎不直说韩霜要去?”

    “……”花月闭嘴了,心虚地看向旁侧。

    他侧过脸来看着她,感慨地道:“养不熟的狗啊,伤才好几日,就急急地要卖主求荣,白瞎了爷这么疼你。”

    耳根莫名有点发热,花月退后两步,皱眉:“公子,夫人是为您好。”

    “是,你嘴里的夫人就没半点不好的,全是爷不知好歹,不领人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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