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点头,杵着扫帚柄道:“就昨儿夜里子时的事,有人来咱们这儿传过话,但公子和您都不在。”

    倒吸一口凉气,花月急匆匆地就要走,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想想不妥,又去换了一身浅白色的。

    “姨娘。”八斗笑道,“您听奴才说完,上吊归上吊,人没事,已经救过来了。”

    心里微松,花月问他:“有说是为什么吗?”

    “这还能为什么呀?”八斗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主屋。

    花月沉默。

    如果说苏妙喜欢一个人是热烈奔放不顾一切,那韩霜喜欢一个人就是癫狂痴醉,不死不休。上回她给她到底设了怎样的一个局,花月尚窥不得全貌,但这一回,花月知道,她是拿命在跟自己搏了。

    贵门小姐企图寻死,那是要轰动半个京华的,换做别的人家,定是要将消息压住,以防人猜测。可韩家没有,他们甚至主动告知了另外半个京华。

    于是,“李家三公子始乱终弃,韩家大小姐寻死觅活”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京华当日最火热的饭后谈资。

    花月以为李景允会生气,会拒绝去看她,亦或者对这种女儿家的做派嗤之以鼻。

    结果没有,李景允带着她一起去了韩府,坐在韩霜的床边,任由她哭湿了自己的半幅衣袖。

    “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你。”韩霜双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李景允静静地坐着,目光扫过她的眼眶和苍白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问:“你真的想死?”

    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韩霜吸着鼻子,突然露出一个泪盈盈的笑来。她眼神飘忽,似乎回忆起什么好事,喃喃道:“我的命是你的,我不该没告诉你一声,就寻短见。”

    说着说着,眼泪又往下掉:“可是,你都不理我,娶了别人,同别人在一起,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花月站在旁边,略微有些不自在,她看了李景允一眼,发现他抿着唇角专心致志地看着韩霜,好像有些……

    心疼?

    看清他眼里的这一抹情绪,花月怔了怔,几乎是狼狈地收回目光,垂眼看向自己的鞋尖。

    还以为这人对韩霜只有厌恶和抵触呢,没想到真出了事,也是会心疼的。这人还真是,嘴硬心软。

    “小嫂子。”温故知在门外站着,突然喊了她一声。

    花月回神,低头朝李景允告退。李景允没看她,只摆了摆手,一双眼依旧定在韩霜身上。

    微微抿唇,她退出房间,替这两人带上了门。

    “小嫂子。”温故知将她拉去庭院里,别有深意地笑,“那屋子里待着不好受,我救你出来。”

    花月温和地笑了笑,捏着手道:“也没什么不好受的。”

    温故知挑眉,眼里满是不信。

    她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裙摆:“公子爷是何等贵人,身边和心头的人都不会少,要是说两句话我就要难受,那早在似水与他私会的时候,我这日子就不消过了。”

    “似水?”温故知想了好一会儿,恍然,“啊,你说那个太子身边来的歌姬,那姑娘三爷是不会动的,就算在房里过夜,肯定也什么都没有。”

    疑惑地抬眼,花月觉得好笑:“男人还能不吃送到嘴边的肉?”

    “这倒不是肉不肉的问题。”温故知道,“三爷这个人有分寸,带着目的来的女人,他一贯不碰的,再喜欢也不会有肌肤之亲,以免惹出什么麻烦。”

    他说着,竟是回头看了一眼韩霜闺房的方向,努嘴道:“这位也一样。”

    “一样?”花月轻笑,笑得露出一排贝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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