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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生气,李景允反而觉得心情好了,伸手垫着后脑勺靠在车壁上,哼声道:“看来韩家小姐也不想过将军府的门呐。”

    花月看他一眼,心道以韩家小姐对他那迷恋不已的模样,日夜想的都是怎么过将军府的门才是。

    除非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她不可能不来。

    心里没由来地一紧,花月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往韩府的方向走。”

    “是。”

    李景允不乐意了:“人家不来,你还上赶着去接?”

    “公子,奴婢担心韩小姐出了什么事。”

    “京华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事好出?”李景允嗤笑,“不过就是不满家里安排,找借口不赴约,这路数小爷熟着呢。”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孽障?花月面上微笑,心里恼怒不已。

    一出生就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子,做事但凭心情,压根不分对错,连半分人性也没有。

    将来是要遭报应的。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李景允把玩着腰间挂饰,余光漫不经心地瞥向旁边这人。

    殷花月侧身对着他,嘴角刻板地扬着,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像霜降时节清晨的起的雾。

    奴才下人身上,多的是卑微怯弱,战战兢兢,可她不同,她的卑躬屈膝十分虚伪,就如同她现在挂着的假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她不再开口,他亦懒得说话,马车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

    城门附近惯是热闹,可往韩府的方向走,越走人越少。车轮滚过青石桥,桥口骤然出现一辆马车。

    车檐上挂着韩府的风灯,可马不见了影子,也没瞧见车夫,只剩车厢向前倾斜着搁置在桥边。

    暗道一声糟,花月叫停了车,连忙跑过去看。

    车轮上有刀剑划痕,风灯破了一个,显然是经历过打斗,车厢里没人,倒是散落了不少杂物,发簪上的珠子、皱成一团的手帕、还有一簇黑棕色的绒毛。

    捏起那古怪的绒毛,花月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得身后的孽障催促。

    “看完了没?”李景允坐在车辕上打了个呵欠,“滚回来,回府了。”

    花月转过身,嘴里似乎骂了一句。

    李景允新奇地挑眉:“你说什么?”

    远处那人理了理衣裙,似乎很快平静了下来,回到他跟前双手交叠,微微屈膝:“回公子,奴婢是说,韩小姐出事了,咱们应该给韩府送个信。”

    “她出事是我害的?”

    “回公子,不是。”

    “那不就得了。”李景允哼笑,“爽约已经让小爷很不高兴了,爷还得去替她跑腿?”

    花月缓缓抬头,眼神逐渐充满怀疑。

    李景允翻了个白眼:“别瞎猜,小爷还不至于下作到对女人动手。”

    “公子也说了,京华天子脚下,怎么会出事。”花月左右看看,“这里虽少人烟,但也不是无人途经之地,马车搁置许久,也不见有官差来,公子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很奇怪。”李景允附和地点头,“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

    “你一个当奴婢的,听主人话便是,哪儿来那么多心好操?”李景允伸手将她拽上马车,懒洋洋地吩咐车夫,“回府。”

    车帘缓缓落下之间,李景允看似不经意地往外扫了一眼。

    孤零零的风灯被沙土一卷,破碎的纸窟窿呼啦作响。倾斜着的车厢上有凌乱的刀痕,重叠之中,每一抹痕尾都是固执地往左飘了个尾巴。

    他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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