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三爷最忌讳这个,你犯都犯了,还是别说了,留点韩家人的体面,快走吧。”

    韩霜又哭又笑,胡乱拿帕子抹了脸,固执地问李景允:“若出卖你的人不是我,你十八岁那年,是不是就愿意娶我了?”

    李景允眼含嘲意,张口要答。

    韩霜突然就慌了,她抓着裙子原地踱步,转来转去地捂住耳朵:“我知道,我知道答案,你不用说了。”

    她抬头,整个人抖得舌头都捋不直:“可你娶的那个人,她也会算计你的。”

    “你们男人看女人,眼皮子浅得很,真以为她就是什么好人了。等着瞧吧,她也会有出卖景允哥哥的那一天。”

    “……”

    裙摆扫过,带得墙壁上的烛光明明灭灭,韩霜抖着身子仓惶地走了,脚步声凌乱地渐远。

    温故知满脸错愕地看着,然后坐回李景允对面,指着她离开的方向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狠呐?得不到的还要咒上两句。”

    李景允似乎在想事情,神色有些凝重,过了片刻才应了他一声,顺手给他也斟上酒。

    温故知仰头喝下,还有些愤愤不平:“小嫂子多好的人啊,又没什么背景,哪能跟她似的往人背后插刀。”

    抚着杯沿的手一顿,李景允抿唇,神色复杂地往天窗的方向望了一眼。

    窗外日近黄昏。

    灿烂的晚霞布满天空,花月抱着毯子坐在东院里,张口咬下苏妙喂来的鸡腿。

    她含糊地道:“表小姐,我也不是真的小产,不用吃这么多。”

    “厨房送来的,不吃白不吃。”苏妙一边喂她一边眉飞色舞地道,“府里那个碍眼的院子终于没了,府里那些个下人高兴得不得了,个个都争着给你张罗补身子的东西,你呀,就安心休息两日,其余的事交给舅舅他们去管。”

    花月点头,目光飘向庭院另一边站着的人。

    沈知落是跟苏妙一起来的,但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望着院子里的玉兰树出神。

    “表小姐。”霜降突然在外头喊了一声,“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苏妙连忙把鸡腿塞进她手里,余光瞥了沈知落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笑着对她道:“我去去就回来。”

    “好。”花月应下,目送她跨出院门。

    院子里起了晚风,枝头上最后一朵玉兰也没留住,簌簌地落了半枯的花瓣。沈知落伸手想接,那花瓣却是打着旋儿从他手边飘落坠地。

    无力之感从指尖传到心口,沈知落抿唇,捏紧了手里的罗盘。

    “沈大人。”背后的人唤了他一声。

    他一顿,收拾好情绪转头,正对上花月那双平静的眼。

    先前看见她,她还会抵触和嘲讽,可如今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她再看他,已经能像看个普通故人一样,礼貌又平和。

    “李景允这回能逃过一劫吗?”她问。

    袖口拢上,上头的星辰熠熠泛光,沈知落怔愣了片刻,突然苦笑:“你向来不爱听我说命数。”

    幼时的西宫小主是最聪明伶俐的,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写好一幅字给他,他总会忍不住问:“可想要什么奖励?”

    粉白玉润的小人儿,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想要你的乾坤盘。”

    “要这个做什么?”

    “拿去砸成泥。”小主笑出两颗小虎牙,又恶劣又可爱,“然后糊墙。”

    她恨极了他算她命数、定她前途,十回主动来他宫里,九回都是想偷乾坤盘去砸了。

    但现在,殷花月倚在长椅上,竟是温和地同他道:“烦请沈大人看上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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