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和不以为意,“打从韩霜把冯子虚送上断头台,三爷就再没正眼瞧过她了。”
先前掌事院立得稳,长公主势头也正盛,太子多有顾忌,想借兵器库之任夺李守天的兵权以掣肘长公主。三爷为了保全将军府,拼着命救回韩霜,以自己为筹码,逼得太子不得不与长公主一起在他的婚事上下功夫。
这一来二去,有了一段喘息的机会,兵器库那边尘埃落定,李守天没有迁任,掌事院出事,太子忙于趁胜追击长公主,大司命和表小姐的婚事定下,将军府可以毫发无损地度过这个难关。
妇道人家哪能知道这其中的门路,柳成和参与其中,只觉得五体投地。
换做他,是决计想不出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朝凤更不解了:“不说三爷,先前我与花月聊起,她似乎也没怎么把三爷放在心上,锦衣玉食的侧室不做,顶着韩家的压力来做这将军府的正妻,她也愿意?”
想起今儿在将军府给出去的东西,柳成和满怀同情地道:“这就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儿。”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有谁逃得过三爷这天网恢恢?
“这是何意?”朝凤狐疑。
欲言又止,柳成和道:“马上月底你就明白了。”
月底有什么事呢?将军府的公子要立妻,朝廷的科考也将举行,将军府大红灯笼高挂,九族亲朋都来贺正房添人之喜。
花月以为,从侧室升为正室,不过也就摆一桌席,给老爷夫人行礼就好。
结果李景允给她弄了个轰轰烈烈。
日子紧,很多东西都是来不及准备的,她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神通,嫁衣嫁妆有了,聘书聘礼甚至媒人都齐全,愣是天不亮地将她从被窝里抱去客栈,收拾打扮了一个时辰,再敲锣打鼓地抬回将军府。
从热闹的喜堂上被人搀扶回洞房,花月都还没回过神。
她扭头看见身边霜降的裙摆,愣愣地问她:“怎么回事啊?”
霜降比她还愣,咋舌道:“公子准备好几日了,听闻还亲自去五皇子那刚搬的府上送了喜帖,锣鼓一敲,半个京华都知道了您的名姓,眼下沈大人正铁青了脸坐在外头呢,还有孙总管他们,没喜帖也来了。”
她像是很不可思议,扭头道:“您还当这是应付几日吗?往后不管您去哪儿,只要还用这名姓,人家就都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少夫人。”
花月:“……”
心里略微不安,她捏着手里的红绸,开始反思自个儿是不是玩大了些。
然而,洞房花烛夜,李景允将她抱在怀里,一边拆她头上珠翠一边道:“爷也就能给你这些了。”
下个月就要进宫赴任,赶着时辰成个亲也算留个念想?花月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心里稍松。
“你会不会舍不得爷?”亲昵地蹭着她,他温声问。
这要是说不会可就太不识趣了,花月想了想,用尽自个儿全身上下的温柔,搂着他的脖子道:“自然是会舍不得的。”
“嗯。”他满意地抚着她的唇瓣,“叫声夫君来听听。”
“夫君。”
眼里颜色微深,他应了一声,拇指摩挲:“再软一点。”
“夫君~”
花月听着自己这声音都觉得难受,可面前这人却像是喜欢极了,墨瞳底都泛出了光。
床帐落下,桌上的龙凤烛燃燃跳焰,灯火朦胧之中,有人低哑地问:“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没,夫君该给的都给了。”
“啧,不是该说想要爷留下来?”
“没用的话何必一直说?”
“再说一遍试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