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榜首,他比谁都高兴。”

    恍然点头,他笑:“那你呢,你高不高兴?”

    绣鞋停在了青石板上,花月转过身来抬眼看他,眼里一片幽深。

    “您是早就想好了要去参加科考。”

    心里咯噔一跳,李景允暗道不妙,连忙摆出方才堂上那副无辜的模样:“哪儿能啊,也就是走到半路……”

    “武试需要提前几日向练兵场递交名册。”她微笑着打断他,笑意不达眼底,“科考刚开始的时候,您还在与妾身说要去赴任之事。”

    “那是旁人才需要递交名册,爷是谁?将军府的公子啊。”李景允理直气壮地道,“管名册的是秦生,要他把爷的名字添上去还不简单?”

    花月转头就走。

    “嗳——”他连忙将人拉住,眉眼软下来,甚为尴尬地道,“你怎么比我爹还精。”

    胸口闷着一团气,花月冷声道:“这也不是头一回被公子算计。”

    完了,这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景允轻吸一口气,将她拥进怀里柔声哄:“当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万一没考好,爷也不想丢这个人那。你看看,武试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爷身上没少落新伤,从昨日傍晚到现在,爷还没合眼,就想着回来告罪。”

    “告罪?”她嗤笑,“三爷的规矩,向来是先骗着,骗不过了再认错,哪会一上来就告罪的。”

    还挺了解他嘿。

    李景允乐了一瞬,又变成一脸痛心:“你怎么只在意这个,都不在意爷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腮帮子鼓了鼓,花月就着他拉着的手,将他带回东院,取水净面,然后用被子将他按进了床榻。

    “公子好生休息。”她低头行礼,“妾身去看看前庭。”

    说罢起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房门“啪”地合上,李景允捏着被子愕然地咋舌。

    他走的时候还是个甜软的小狗子,回来怎么就变成一头龇牙的恶犬了?

    武试夺魁是李景允筹谋已久的一件事,混迹市井,虽也能有家财万贯,但始终少些倚仗。太子给他谋的官职有禁锢,李守天给他安排的散令不自由,他想要的东西,还是要自己去拿才合适。

    实在困倦,李景允也来不及多想,打算先闭目找回些精神,再与她说道。

    文武状元都在这一天放榜公布,周和朔从一堆杂事之中抬头,就听闻了李府传来的邸报。

    “这李三公子,也是能耐。”属官与他闲话,“往几年武试,都有个榜眼探花的,可这回那几个,在与他交手之后都伤重下不来床,殿试只他一人去的。陛下看见他,龙颜大悦,在殿上就赏了好些东西,想必接下来也会委以重任。”

    周和朔哼笑:“到底是本宫看重的人。”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有些不悦:“这事,景允没提前来禀本宫。”

    “何止是殿下您,连李将军都不知道,府上闹了好一阵呢。”属官摇头,“三公子独来独往的,向来没几个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也好,他若有了官职,对殿下来说也是好事。”

    李景允若受了他给的官职,那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可他没有。

    周和朔眯眼,想起很久以前的栖凤楼,那人倚在细雨连绵的花窗边,转着玉扇同他笑:“我散漫惯了,哪里吃得练兵场里的苦?家里还有二哥为国尽忠,我躲在他后头,总也有两分清闲可偷。”

    偷清闲偷成了殿上钦点的状元。

    眉头微紧,周和朔垂眼道:“本宫也该去送个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