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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节骨眼上关禁闭等同夺权,三月之后朝堂如何变幻,就不是他能预料得到的了。周和朔哪里肯,头磕在柱子上出了血,声泪齐下地喊冤,姚贵妃自然是要护着自己儿子的,娇滴滴往那堂下一跪,皇帝也有些不忍。

    皇后见帝王心生动摇,着急不已,姚贵妃向来爱使这一招,就仗着帝王宠爱,颠倒是非黑白。这一遭皇帝若是又轻饶了去,那她的皇儿就真是白死了。

    正愁呢,身后站着的殷花月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身为李守天十分信任的掌事,殷花月是整个将军府里唯一一个能洒扫将军书房的奴婢,李守天书房里的东西很多,朝臣来往的信笺、将军府的账本,每一样都有分量,但花月从未往外拿。

    只这一件东西,在知道了庄氏的死因之后,花月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将军爱书法山水,姚贵妃便写得一手好字,她曾给李守天写了一封长信,诉相思,诉愁苦,姚贵妃的性子也烈,诉到最后还将李守天骂了个狗血淋头,文字十分有趣,但字里行间,是盖也盖不住的情意。

    彼时姚贵妃应该已经入宫,但尚未得宠,埋没在上百宫妃里,悄摸写上一封信给旧情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为了谨慎,她也没写李守天的名,全信都用“郎”代替。

    那时候的姚贵妃也是爱惨了李守天,半点不肯留下牵连他的证据。

    只是,她没想到,李守天没烧了这信,而是锁在了小匣子里,一锁就是这么多年,等花月发现的时候,生锈的锁头已经自己开了,展信一阅,便知有宫妃心在墙外。

    当时看见的时候花月还没想到是哪个宫妃写的,直到尤氏死因揭露,她才反应过来。

    这东西先前拿出来,皇后可能还会斟酌许久,碍着皇室颜面,未必上报,但现在拿出来,便是横在姚贵妃脖颈上的一把刀,足以让她毙命,那皇后可就不会管那么多了。

    “臣妾有一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屏退左右,留臣妾与姚贵妃细说。”合上那信,皇后神情严肃地朝上头道,“也请司宗府两位老大人留下来一听。”

    殿上站着这么多人看笑话,皇帝也不乐意,一挥手就应了,让其余人都退出去。

    大殿的门一关就是三个时辰,花月的身子撑不住,先回偏房去歇着了,等到傍晚的时候就听见看管她的宫女小声说:“出大事了,姚贵妃被贬了嫔妃,太子也被禁足,这宫里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语气掐着挺吓唬人,但那眼里尽是笑意,看得花月也笑了:“该去跟娘娘道喜。”

    “夫人这是什么话,宫里出事,咱们娘娘哪儿能算喜。”宫女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又忍不住低笑,“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花月浅笑,颔首问她:“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府?”

    眼珠子一转,宫女笑道:“您这回有功,何必急着走?多在宫里住些时候,娘娘不会薄待了您。”

    “可我这怀着身子,在这儿叨扰始终有些不方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花月赔笑,“还请姑姑给娘娘禀一声,让我先回去养胎,等身子养好,再回来给娘娘请安。”

    宫女沉默,想了一会儿,还是端着笑脸道:“好,奴婢替您去说一声。”

    “多谢。”花月目送她出去,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太监,嘴角微撇。

    这宫女一去就没再回来,晚膳照常有人来送,花月又问了两个宫女,都劝她先安心住下,然后便走了。

    于是她明白了,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这里。

    按照先前与沈知落商量的,夜间会有人来接应她,带她走暗道逃离此处。但还没等到夜间,就有宫人来要带她出去。

    也不说去哪儿,花月自然是不肯动的,只抱着肚子躺在软榻上哎哟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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