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别弄错了。回头我要拿来编写字帖的。”

    夜色悄然笼罩了曜日堂。

    暮色透过开启的长窗涌进屋里,廊下灯笼发出的昏黄的光将窗棂边缘照出一圈光亮的轮廊,沈夫人站在长窗下,阴沉着脸,已不知多久没出声了。

    “目前小的打听到的所有事情就是这样,三奶奶联合吴大人以及刘府的刘夫人一起向二爷下的手,但不知道二爷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此外,似乎是二*奶奶给了笔钱吴大人才放的人,三奶奶从中有没有得好处,小的也无从得知。”

    回话的下人躬着腰站在门内,声音在静寂的厅堂里轻但是又十分响亮。

    沈夫人咬了咬牙,努力遏制着胸腔里如潮水般的怒意。

    她真没想到她打听来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刘氏背着他与外人勾结,陷害沈宓猥亵良家妇女,这些字字句句像数不清的蜜蜂一样嗡嗡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真不敢相信。刘氏嫁进府里这么多年,恭顺不说它,性情不说她,且说她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冲身为她所有依靠的婆家人下手?!

    当然,每个人都有两面,可是刘氏心计再深沉,她图的也该是如何在沈府更有脸面的过下去,而不是勾结外人来拆夫家的台!

    她怎么会蠢到这样的地步,跟人合谋干下这种事儿?

    她就不想想,沈宓是她最看重的儿子,她使下的阴谋伤的是沈家人最为看重的名声,这样的事情,她敢担保季氏陈氏她们想也不敢想,她刘氏一个娘家还要靠沈家来撑着的寒门女子,有什么胆量向沈家向这样的手?!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把沈家当什么了?把她当什么了?

    昨日她在问起她的时候,她还在骗她!她在骗她说吴重寻上门来乃是与庞氏之间有仇怨!

    这些日子她为着华家那桩事而心神不宁,原来不知不觉竟疏忽了这么多。

    她望着长窗外暮色里那一片深深浅浅的花木,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冲堂下站着的人摆了摆手。

    一屋子人无声地退下去,倾刻间桌上的琉璃盏照出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心里的怒火太旺盛,必须得独处着她才能使自己不至于下令让人像打伍氏那般杖打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五指纤长而细腻,一握拳,便皆紧紧地拢在一起。

    她育下的五个子女,包括身在远方的女儿沈思敏,他们就像是这五根手指头,虽然有长有短,但却都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亲骨肉。刘氏背地里勾结外人陷害沈宓,她要休了她,易如反掌。可是,休了她,沈宦怎么办?沈莘怎么办?

    有底蕴的人家,谁会轻易一个休字,家丑不可外扬,哪怕是让她死,也好过再把她送出去招摇过市,时刻提醒着外人沈家选媳时的有眼无珠。

    可是不休她,她又如何平得了这心头之气!

    沈宪已经死了,沈宦不事功名,沈宣虽有才学但自己房里那点事永远也拎不清,只有沈宓。只有沈宓,他稳重而不刻板,随和而有原则,多才而不露锋芒!虽然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华氏为妻,可是仍然挡不住他是未来最有希望担负起传承家族重担的人选!

    她不让他娶华氏,是为了他好,催着华氏为诞个子嗣,也是为他好!

    她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么会那么纠结于他的婚事?如是不是在乎他,怎么会这么多年还对他当年的坚决而耿耿于怀?

    身为母亲,她都不得不让步迁就他,可刘氏却偏偏有这狗胆,竟敢把手伸到他的头上!

    她无论如何也饶恕不了刘氏。

    “来人!”

    充满爆发力的声音陡然在屋里响起,桌上的灯苗都似乎被惊到,倏然在灯罩内跳跃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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