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瞬间作下决定是不可能的,等他好好想想吧。”

    沈雁只好点头。

    但是她又有点担心舅舅,他那么好的人,所说的难言之隐一定是关乎于比较重要的事情,她这样向他下猛药迫他早下决定搬家,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内心不安?

    她真的好想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而她感觉,他顾虑的这件事情,应该与当年外祖父决定搬家南下有关系。

    那么,华家当年为什么搬家呢?

    梓树胡同华家老宅有个养着一对铜盆那么大龟的水池,叫浣玉池。沈雁小时候在去金陵之前因为华氏要不时照看宅子,她也常跟着过来,不过那时候她还不到三岁,对祖宅的印象很淡,但因为这对龟太过壮硕,她时常在此观望,后来在金陵也常听大人们提起,所以还有印象。

    老宅其实也不算很老,华家祖籍杭州,靠近徽州那带,华家五代的祖先在外打拼,最后在华氏的太爷爷这代财运一发不可收拾,成为苏杭一带很要命的富商。大约三十年前,前朝朝局开始动乱,各地起义频发,华家的生意也受了重创。

    后来华氏的祖父义胆仁肝,资助了在金陵以南一处叫太州的地方起义的陈王,使他招兵买马成为了雄霸一方的起义大军。但是在几年后,华氏的祖父便就在战乱中丧生了。然后华氏的父亲,也就是沈雁的外祖父接过了旗杆继续施行着义举。

    在陈王与周高祖会师联盟之后,外祖父又几乎倾尽全部家当陪同南征北战。后来周高祖赵阶创建周朝,遂对华家大加封赏。据说原也是要给华家封官晋爵的,但是外祖父当时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婉拒了先帝,并表示华家世家行商,不愿不学无术占据朝堂。

    先帝便赐了许多收缴的财帛给华家,顺应他的愿望让他担任内务府的丝织采办,然后又赏了这座宅子,以及后*宫玉液池中一对千年的灵龟,以示恩宠。

    当年受赐灵龟的还有两位功臣,所以倒也并不扎眼。

    沈雁坐在浣玉池旁的汉白玉石栏下看龟的时候,华钧成腆着大肚皮走过来了。

    “给。”

    他在她旁边坐下,递了一只滚热的烤地瓜给她。嘿嘿道:“知道你馋,方才去门口买的。”

    沈雁看他手上还有一只,便在手里倒转了两下,拿帕子包着剥起来。

    华钧成一面剥着薯皮,一面感慨道:“还记得你们刚去金陵那会儿,换了地方的你夜里老是哭,然后你母亲左哄哄不好,右哄也哄不好,后来还是薇姐儿见到府里的小厮蹲在廊下吃烤地瓜,于是顺手分了一半给你吃,你才止住了眼泪。”

    “是啊。”

    沈雁捧着热腾腾的地瓜,望着前方,仿佛也回到了那些年,“后来我们就常常缠着舅舅去街上买地瓜吃,因为母亲不准,说是吃多了会闹肚子,还会放屁,女孩子吃这个不雅。但是我才不管,我吃不惯新厨子,就觉得地瓜是最美味的,而那会儿父亲也只听母亲的,我就缠着舅舅去买。”

    “可是你舅母也不让我买,说是惯得女孩子们越发没个姑娘的样子。”华钧成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暖暖像是午后的冬阳,“她们姑嫂合伙,我带着你和晴姐儿薇姐儿是一伙,一开始让她们抓了两回,后来技术越来越纯熟,她们就再也没得过手了。”

    “都是舅舅厉害!”沈雁说到这里也精神起来,声音也宏亮了,“所以我最祟拜舅舅!”

    “嗯。”华钧成得意起来,“舅舅也觉得雁雁的脾气最像舅舅。人家说外甥多像舅,看来准的很。”

    沈雁欢快地笑着,大口地咬着滚热又松软的薯肉,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温暖又惬意。

    就是因为那些年吃不惯金陵的菜,舅舅带着她们上街到处寻吃的,她才养成了爱吃零嘴儿的毛病。也正是因为舅舅的溺爱,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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