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笑着看了下她,抿了口茶,忽然凝了凝眉,问她道:“顺天府学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几乎南北各地的小吃都在那里汇聚,而且相隔梓树胡同也很近,你想不想搬到那片去住?”
“搬家?”沈雁微愣着,难道之前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有搬出沈家的想法了么?
说到搬家,她当然是想过的,搬出去之后没有府里这么多规矩,华氏也不必因着子嗣的事总觉得压力重重,可是沈观裕会同意吗?
而且就算他同意,眼下公婆俱在,婆婆还重病在床,二房却就此分了出去,华氏若是不日日回府晨昏定省,岂非落个不贤不孝不愿侍奉公婆的名声?若是回府,如此每日两遭跑下来,便是个精壮汉子只怕也扛不住吧?
如此两厢比较,倒还不如留在府里。
沈宓未必不清楚这点,他想想是可以的,真要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才是。
“我怕老爷不同意。”她平静地道。
沈宓比她更平静,“那也说不定。”
这里父女二人说着话,葛舟忽然就进来了,禀道:“二爷,安宁侯府来人了,求见您。”
沈雁愕了愕。
沈宓答了声“知道了”,却是更让她不可思议地拂了拂衣襟站起来,丢下局残棋,负手出了门去。
沈雁望着棋盘有些傻眼,沈宓这个人不但爱棋还敬重与他下棋的人,每次与人下棋哪怕是个孩子,若无特别重要的大事,他也会认真下完再走,眼下来的不过是安宁侯府的人罢了,他就这么撇了她,难道安宁侯还找他有什么要事不成?
她寻思了片刻,连忙招来福娘,让她跟过去瞧瞧。
福娘甚会办事,没多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安宁侯府的人给了只三寸见方的盒子给二爷,瞧着不大,但精致得很,又沉甸甸的样子,二爷看了看那礼单便就把来人打发回去了。”
安宁侯又给沈宓送礼?
沈雁眉头皱了皱,沉吟起来。
这边厢沈宓拿着那对田黄石回了书房,放在手上把玩了一阵,便就又照原样放了回去。
接下来看了半日书,眼见着近了黄昏,便就揣着那盒子进了曜日堂。
沈观裕在书房里写奏折,抬眼见他进来了,便指着书案侧首的椅子让他坐。都察院乃三司之一,事务比起礼部可多多了,所以都是升职,他却完全不比沈宓的清闲。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拿着看了看,才放在一旁晾着,起身走过来。
“这阵子京郊疫情有什么结果了?”沈观裕翻开茶杯,示意长随倒茶。
沈宓道:“到今日早间止,死了九人,重病二十五人,程度轻的则不计其数。城中医师们正合力思索对策,已让各家各户薰艾叶除疫,并配制了药方分发下去。”
每年春上雨水一多各地就会有程度不等的疫病发生,京师地处中原以北,雨水不多,但今年不知怎么也传了开来。初时都是风寒症状,后来体质差些的便加重病情,会发热及抽搐什么的,体质强些的倒是也挺了过来,因此遭殃的倒是些妇人幼童。
沈观裕点点头,正又要开始,沈宓却从袖里取出那两块盒子装着的田黄石,往前推到他面前说道:“近日儿子得了两块石头,父亲是金石名家,不妨帮我鉴定鉴定,看看这东西值不值钱。”
沈观裕闻言顿了顿,沈宓在辩别金石这方面功力并不弱,眼下忽然让他来看石头……他看了眼他,然后才将那盒盖打开,将那两块石同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片刻,他说道:“这两块都是极好的橘黄石。就是皇上手中有这样成色的石头只怕也不多。你从何处得来的?”
沈宓微勾了下唇,又从袖口掏出张礼单,放到他面前。“安宁侯的美意,我承受不起,转赠给父亲。”
听到安宁侯三字,沈观裕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