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沈雁是沈宓的独女,沈宓又对之疼爱有加,而顾颂又对沈雁动了情意,那么只要利用好沈雁,便既能达到牵制沈宓的目的,又能够打击到顾至诚——比如说沈宓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被顾颂所伤害,他绝对会有撕了顾至诚的心吧?
望着窗外的烈日,他咬了咬牙,说道:“再去盯着,尤其打听清楚沈雁的行踪。”
刘括说的对,明着来他讨不了什么好处,那就来暗的,总归让他们知道,他沈家还没资格把尾巴翘上天,他荣国公府也不是那么铜墙铁壁!
护卫们再度前去麒麟坊外守着不提。
荣国公府这里,韩稷进了鸿音堂,顾颂遂立即摒退了众人,屏气凝声地坐在下首。
方才韩稷那句话几乎没把他的心脏给一把勾出来,无缘无故的,韩稷当然不会提到安宁侯,他直觉他已经察觉到那天夜里安宁侯被坑的真相,他一向比他们心思都更缜密,能够疑心到他头上并非绝不可能。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他怎么突然又提起来了呢?
越是紧张他身子越是紧绷,两手平放在膝上,端坐在那里,看上去如临大敌,就等着韩稷开口相问,然后他也好琢磨如何应对。
可是韩稷闲适地坐在太师椅里,一面拿扇子去撩身旁花架上的兰叶,仿似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顾颂静坐了半晌,渐渐地鼻尖上的汗珠已凝结起来,等韩稷实在已经欣赏够了那盆兰,起身又准备去欣赏他书案上摆着的文房四宝时,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不知道稷叔,有什么话要吩咐?”
韩稷拿起桌上一方砚,反复看了两眼,漫声道:“听说,你跟薛亭董慢几个最近常在一处厮混?”
顾颂一颗心颤了一颤,垂眼道:“近来这些日子,是常在一处玩。”
韩稷放下砚台,负手走过来,含笑抬眼道:“我还听说,你们仨儿装神弄鬼装的挺好的。”
顾颂这会儿可不止心发颤了,而是整个身子都震起来!
“稷叔——”
“你想问稷叔怎么知道对不对?”韩稷半倾着身子,一副温厚可亲的样子道:“说,是谁牵的头?除了你们仨儿,还有谁?”
顾颂狂抹了把汗,都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指望能蒙混过去?不过韩稷也不是外人,告诉他也无妨。
小心地觑了他一眼,便就垂头道:“除了我和薛亭董慢,还有神偷陈丘虎,然后没别人了。也没有谁牵头,大家说到这份上,就开始准备了。”
韩稷瞪着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变成冰窟窿把他直接冻成雪块。
顾颂支吾道:“那安宁侯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没觉得我做错。”
“做倒是没做错,就是带的脑子不够!”韩稷板起脸来,指着外头道:“你眼下去坊外看看,安宁侯的人已经盯了你至少半个月!”
“什么?”
这下子,顾颂平日里再没表情,也禁不住目瞪口呆了。韩稷的意思是说,不但他知道了坑安宁侯的人是他们仨儿,就连安宁侯自己也知道了?而且他居然还连自己已然被人盯上都不知道?
他呆立半刻,忽然如风一般蹿出了门。
韩稷微哼了声,凝眉又回到原处坐了下来。
约摸过了半盏茶时分,顾颂便惨白着一张脸回来了。
“我溜了一圈儿,发现了至少三个形迹可疑之人。”
韩稷建议道:“要不要提个进来确定他们的身份?”
顾颂摇了摇头,坐在圈椅内,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整个儿都蔫了。
他既然已经回了来,自然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身份。暗中对安宁侯下手的事要是传到顾至诚耳里,他就是不被他打残也绝对会被他打伤!董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