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世子在神机营担职,走不开,顾颂又才十岁,不适合前去,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宓这时负着手从外头进来,摇头望着妻子道。

    华氏有些扫兴,瞪了他一眼,下去分派猎物去了。

    沈雁兴奋地攀住父亲的手臂:“为什么这次会有这么多猎物?都是父亲打的么?”

    她父亲连鸡都不敢杀,这简直不可能啊!

    沈宓脸红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我都没下场,就与张公公杨公公还有林大人他们在营房呆着,这些都是侍卫们打的,皇上见我什么也没落着,就从侍卫们打的猎物里赐了一堆给我。不过我也有出力,你看,这里有些野鸡和鸟还是活的,我都有帮着抓,好不好看?”

    沈雁被他带到几只竹笼子跟前,盯着那里头的朱雀和锦鸡,点头道:“好看。”

    沈宓高兴地直搓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拖着她噔噔跑到后院,指着地上一只白狐的尸体道:“这是锦衣卫的刘大人打的,皇上有令,各人打的都可以自己留着。他们打了两三只白狐,我觉着这只特别好看,你娘交代过让我给你弄件狐皮嘛,我就跟刘大人买了。”

    沈雁看着那雪白蓬松的狐皮,眼角有些酸涩。

    “怎么了?”沈宓发现她神情不对。

    “没。”她摇摇头,笑道:“真好看,要是做成狐裘给我生日的时候穿,肯定美美的。”

    “那当然!”沈宓哈哈笑起来,“我的眼光是不会差的,要不怎么会娶到你母亲?跟你说,这狐狸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才让刘大人松了口的,现在连银子都还没给——”

    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了嘴巴,似乎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沈雁狐疑道:“为什么没给银子,你不是带了八百两在身上吗?”

    “那是因为,他把我给他的八百两给弄丢了!”

    正在这时,华氏的声音从身后院门口透着冷意传过来,父女俩同时转身,只见华氏咬牙切齿走过来,瞪着沈宓,将手上一沓银票猛地拍到他胸口:“我说呢,怎么一回府就去了书房忙乎,合着是去典东西得银子来瞒天过海呀!”

    沈宓谎言被戳破,整个人都快缩进地缝里。

    “银票丢了,那我给你绣的荷包呢?”沈雁想到关键,声音也乍然拔高了。

    华氏冷笑道:“连钱都丢了,你觉得你的荷包还会在吗?”

    沈宓垂了头下去。

    午后斜阳照进开启的窗户里,陈氏翻了个身,也起来了。

    乳母林嬷嬷连忙走进来,说道:“茗哥儿已经不必再去祠堂了,奶奶怎么不再多歇会儿?”

    陈氏听得这句,望了眼外头的艳阳,绷紧的肩膀遂又垂下来。是了,茗哥儿到前日止就已经在祠堂跪满四日了,她也不必再不时地去探望了。四日下来她一颗心竟如绷成了弦,连睡觉也睡不安生,想起沈茗膝上至今还残留着的两团紫青,她一颗心又不禁一阵抽疼。

    虽有蒲团垫脚,可又哪里顶得住跪上四日?才九岁不到的孩子,硬生生是跪完了。

    陈氏吐了口气,后靠在床栏上。

    这几日的心疼如绞下来,她也已有些疲惫,沈宣只是那日夜里过问过沈茗被罚那事几句,之后便就没下文了,仿佛这儿子不是他的,而是她陈氏一个人的!她就不明白,难道伍姨娘那厮生出的贱种比她生的嫡子还要有出息吗?

    想起那小贱种成日里笑嘻嘻唤他父亲的时候他高兴的样子,她心里就似有股火在蹿。

    全府里四房少奶奶,唯独她要日日面对侍妾与庶子庶女。而沈夫人疼的也不是幺子,而是次子,以至于她这个老儿媳妇在得不到丈夫全部心意之余,连婆婆的关怀也得不到。当然华氏就算嫁给了沈宓,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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