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安宁侯罪恶滔天,无视王法,如今他眼里已然没有君臣之道,沈家和顾家都不是泛泛之辈,这种时候父皇还不出惩治,难道就不怕日后沈顾两家暗中效仿吗?

    “假如勋贵文臣都这般无视法纪,那个时候我大周律法便形同虚设了,这样的国家,治理起来岂非难上加难?沈宓父子皆足智多谋,堪称父皇的左膀右臂,此次本就是安宁侯侵犯了他们,若是不还个公道给他,岂非失去了沈家背后那么多士子之心?”

    皇帝听到此句,竟是有些动容。

    “你说,朕若不惩处刘俨,沈顾两家日后便会效仿?”

    楚王抬起头来,缓缓道:“沈宓父子是父皇亲自挑中的人才,他们这些文人的脾性,父皇应该十分了解。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沈雁是沈宓的独女,这若是传出去沈雁伤在安宁侯手上而沈家拿他却无可奈何,他们还有何尊严可言?

    “为了这份尊严,他们也必会有所行动。而顾家身为功臣勋贵,于大周来说功绩本就比安宁侯更高一筹,父皇不替他们讨回公道,安宁侯今日就是逃得出这院子,顾至诚也定然不会让他好过。到时候他若随便设个局让安宁侯跳了,父皇反而什么好都落不着。”

    “他敢!”

    皇帝低吼起来。

    可是吼完之后他却又恨恨地咬起牙关来。理论上顾家是不敢对安宁侯如何,可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理可讲?顾至诚手握重兵,本身又武艺高强,他若想设个局坑安宁侯,只怕他出动锦衣司也找不到什么破绽,这层他是有底的。

    那么,难道真要出去吗?

    他扭头望着窗外,神色愈发浮躁起来。

    楚王道:“父皇假如眼下出面拿下安宁侯,我想不但沈家父子会感激父皇,会对父皇愈发忠心,就连顾家上下也会记得父皇这点好处!勋贵们承的都是先帝的恩,父皇眼下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便可拢得这么多人心,又何乐不为呢?”

    顺水人情,顺水人情……

    是啊,顾至诚与沈家父子都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即便是他压着不处置安宁侯,这两厢也已经成了死仇,安宁侯到最后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又何苦去办这种糊涂事,把到手的好处给扔掉不要呢?

    做下这个顺水人情,总好比最后鸡飞蛋打要强!

    皇帝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气,看了眼楚王,再看了眼窗外对恃中的那两方,后牙一咬,抬脚跨出了门槛。

    朗月之下,安宁侯剑指韩稷:“把那供词交出来!”

    韩稷笑道:“你只管堵,天就快亮了,我倒要看看是你有耐性还是我有耐性。”

    安宁侯怒道:“你找死!”说罢,手上长剑一伸,刺到了他颈前。

    他虽知武功不如他,但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真等到天亮后,吃亏的绝对是他自己!

    然而就在他将剑抵住了分文未动的韩稷胸口时,耳畔突然传来几道劲风,接紧着他双臂一麻长剑掉在地上,而两腿也突然受击跪倒下去!

    “把刘俨给朕拿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就突然传来道威严阴戾的声音。

    听到这道声音,安宁侯只觉自己的魂魄都开始飞出来了,扭头望去,只见原先静谧的屋子里竟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那人四旬开外的年纪,一身常服下贵气难掩,而他身旁的少年金尊玉贵,赫然竟是当今皇帝与楚王!

    而站在他身后正押着自己的,竟然是锦衣司的人!

    满院的人都跪下山呼万岁,而安宁侯觉得自己当真已魂飞魄散了,皇帝怎么会在这里?方才院子里的事他看见了多少?他全然不知道!

    他筛糠似的跪在地下,浑身汗如雨下。

    皇帝到了跟前,望着他,牙关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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