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情分不同,近日虽然闭门拒客,门房见是他来,却是立即客客气气地将他迎入大门。

    只是进门之后门房脸色却又变得有些迟疑,正准备相问,二门内却又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居然是乾清宫的程谓,而他身后伴随的董世子面色十分尴尬。韩稷识相地避在侧门内,见得程谓一行出了大门才又走出来。

    “宫里来人做什么?”

    董世子见着是他,却是长叹了口气,摇起了头。

    原来程谓是来给董家下斥责令,训斥徐国公治下无方,虽然没曾说别的什么,可是对于一个元老级的功臣来说,却已经算是很打脸的了。

    韩稷听完十分无语,董世子却接着又指着门外,说道:“这也就算了,你知道程谓眼下又去哪儿了吗?他去东阳侯府了!他们打了我董家的不说,回过头还要去安抚庞家!这事若不是庞定北那杂碎弄出来的就见鬼了!”

    董世子气怒交加,董家人也没一个有好声气,平日素好斗鸡走狗的董慢也少见地凝眉踱起了圈。

    虽是君为臣纲,可左军营乃是徐国公的亲兵卫,不存在独独打压某个人。而且这是开国以来针对勋贵府上的头一道斥责令,还是因着这么一件破事引起,这也难怪董家内心接受不了。韩稷陪坐了片刻,也不便再多说,便就告辞出了来。

    在门外站了站,他打马扬鞭,直接便奔向了楚王府。

    楚王对宫里消息一向灵通,程谓从宫里出发时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于是派人去寻韩稷,谁知韩稷也去了董家,听典史们说他到来,随便已快步迎出了中殿去。

    “你总算来了,父皇这意思可是明摆着要用庞定北了,你去宫里究竟结果如何?”

    韩稷道:“我没有进宫。”

    “没进宫?”楚王皱起眉,眼角泛起一抹冷:“为什么没进宫?”

    韩稷捧茶顿了一下,望着他说道:“因为我收到消息,皇上的确已经属意庞定北来任这个五城营总指挥使。他下晌甚至已经召了沈宓进宫,授意他明日早朝奏请任命庞定北,这意思很明显,皇上需要借他这个台阶下台。”

    “沈宓?”楚王微惊,他站起来,“可是下晌我去宫里的时候,他分明还未曾打定主意,我从宫里出来直接进了五军都督府寻你,之后你便就进了宫,这么短的时候里,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猜想,乃是有人背后跟皇上灌了什么迷汤,你想想,你出宫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什么人进宫?”韩稷问他道。

    楚王垂头略想了下,说道:“宋寰!通政司通政宋寰!跟沈宓是一个衙门的。”说到这里他眼神悄然变冷,抬头道:“父皇独独授意沈宓来办这件事,该不会这是宋寰与他串通好的?”他们俩互为同僚,而且一个先进宫面圣,一个后奉旨入宫,想让人不联想到一起是很难的。

    韩稷扬眉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此事的确是宋寰暗中挑唆无疑。他再想了下,说道:“我觉得不会是串通好的。这事对沈宓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岂会这么傻?再说宋寰与沈宓关系并不见好,这事十有八九是宋寰在背后使坏。

    “否则沈宓若当真在早朝上提出这事来,也就等于直接得罪了王爷您。

    “这种赔本的事他怎么会做?所以我觉得,问题只在宋寰身上。宋家自他们老太爷过世之后,虽然还是京师大族,可声势却不如前了,皇上虽然小恩小宠常有,但他在这通使位上呆了都五六年了也未挪过窝,自然也想找个靠山。”

    “所以他瞄上了皇后?”楚王眯起眼来。

    韩稷扬唇:“瞄上王爷倒也不错,可王爷不是没想过给他机会么!这次这个庞定北正赶上现成,只要沈宓在朝上提出这建议来,皇上必然就准了。这样一来既向皇后示了好,同时又将沈宓乃至沈家逼上了难堪境地,再者,也顺了皇上的心意,他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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