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了这样的岔子,真可谓是世事难料。”

    沈观裕望着地下,不置可否。

    再坐了坐,议了几句着庞定北积极参与破解这案子之后,沈观裕便就出了宫来。

    驾马立在宫门内望了承天门方向片刻,遂又打马回了府。

    才进曜日堂林贵便就拿着个大信皮迎面走过来,躬腰禀道:“回老爷的话,宋寰的事都查清楚了,都在这上头记着。”

    沈观裕顺手接过来,也未曾急着看,只将它揣在怀里,而后进了书房。

    近日除了议论官仓的事之外便没有别的新闻,沈雁虽然依旧关注着事情进展,未免也觉得时间有些过多。而她虽然有心想观察下沈观裕的反应,但可惜也没有什么机会碰面,就是有机会碰面,她也不见得就能从他的只字片语捕捉到什么来。

    但他们没有动作却是不可能的,而且眼下情况还比较复杂。

    皇帝还打算下个月去秋狩,这事若不尽快办完,恐怕连秋狩都成问题。若是秋狩去不成,那些王孙公子又不知有多失望,尤其是楚王郑王,他们恐怕正等着在围场好好露一手,所以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期待这事尽快尘埃落定的。

    府里正在筹办着中秋节,季氏华氏近来很忙,沈雁因为净水庵那事余波未平,因此被特别照顾,不用去凑这个热闹。这日早饭后在天井里喝青梅茶,一面琢磨着要不要去把院墙那头沈葵手上的兔子哄过来玩玩儿,福娘忽然走进来:“姑娘,小世子回来了。”

    沈雁一口茶在喉咙口咕咚了一下,一半咽进去,一半倒回来,于是险些呛了个半死。

    顾颂回来了?她抹一把脸,抬起头来。

    顾家上房里,戚氏等几位少奶奶正好都过来请安,同聚在荣国公夫人身边,而荣国公夫人则拢着身前的顾颂问长问短。

    顾颂清减了些,一双微凹的眼睛看上去更显深凝,而这样的他看起来竟褪去了几分稚气。二奶奶打量着他,含笑道:“这大半个月不颂儿,我倒觉得他长大了几分似的。你们看他这眉眼儿气质,是不是已经跟咱们老爷有了几分像?”

    大家便都含笑看过来,顾颂微有赧色,稍稍地垂了头。

    荣国公夫人觑了他两眼,说道:“才回来,还是别拘着他了。去玩儿吧,今儿个的课也免了。”

    顾颂起身称着谢,又跟众婶母们告了辞,才又迈步出门来。

    到得廊下,看着如斯景物,却是没急着走,而是在侧廊下停了步。

    这府里的风景依旧是那般熟悉,可相隔大半个月回来再看,又终归像是有什么不同了。以往看这些树木皆是树木,而眼下看来却只有略带秋意的沧桑,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二十来天的时间,竟像是把二十年的心路都走遍了似的。

    诚然,比起在东台寺那些日子,他已然振作了许多,至少已能平静地与人交往接触。在戚家住的这段时间,虽然那边并没有与他交情很好的表兄弟,可是外祖母与舅母们对他总是不错的,他又怎能够毫无顾忌地在她们面前放任情绪?

    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只是失误,而他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跟自己提点的越多,这印象却是越发深刻,以至于无论走到哪里,竟都能极快地将心思转到这事上。

    他终究没有韩稷说的那么洒脱,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大哥?”

    面前忽然有稚嫩的童音。偏头看过去,是弟弟顾潜在唤他,九岁的他已经比沈雁还要高出一点了,身着天青色的一套夹袍,显得干净秀气,但是他的眼神又分明透着一丝拘谨。

    他自幼在上房长大,与府里兄弟姐妹们极少相处,顾潜身为亲弟弟,也极少找他。

    他是顾家的嫡长子,打从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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