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时的眼神,也能捕捉到一丝嫉妒的痕迹,所以她才会在让她发窘之后自行披上披风。
那盘肉怎么掉下来的她也已心知肚明,基于柳亚泽的身份,她让柳曼如吃个哑巴亏已经够了,反正这一回京她与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沈柳两家如今还有面子情在,中间又还搁着个荣国公府,因而撕破脸皮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
可是她没想到韩耘竟然会跑出去告诉韩稷,更没有想到竟然把楚王又给招了来,他们这一来,下不来台的柳曼如心里必然更加恨上她了。楚王不过留了把刀在这里她都觉得不舒服,眼下又专程过来解围,柳曼如脸上又哪里能挂得住?
好端端出来玩儿,没想到竟弄成这个样子。
“不如我先回去了,衣裳脏了,怪不舒服的。”她转身跟楚王他们道。
楚王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我们也都闹得差不多了,我与你一道走。”说着一面去吩咐冯芸备马,一面又让小太监去拿披风。
沈雁无甚不可,反正回宫也还是得人送的,便着胭脂她们即去收拾。只不过这么一来丢下柳曼如在这里,回头她岂不更加会恨不能撕了她?
她看了眼韩稷。
韩稷转头跟薛停他们道:“明儿咱们都还得下围场,你们俩去催催颂儿,索性也一道回去罢。”
薛停连忙去了,董慢这里吩咐人牵马,韩稷则让陶行去捉了韩耘过来。
其余将士们有未尽兴的自管留下来,这里等顾颂把柳曼如劝了回来,大家便就开始打道回宫。
回去路上柳曼如坐回了她自己的马车,沈雁也并未对此有什么表示。女人间的往来关系最是勉强不来,大家身份都差不多,况且害人的又不是她,倘若她这个受害者还反过去多加示好,岂不平白跌了自己身份。
回到行宫时已将近亥时,韩稷与楚王送了沈雁她们到西宫门,也同回了东五所。
柳曼如回到毓秀宫,虽则在廊下整好了神色才进殿门,但心细的柳夫人仍从她红肿的双眼看出来一丝不对劲。
“你怎么了?”她放下梳篦走过来,关切地将手伸到她脸上。
柳曼如原不敢让她知道,但这么样一通关怀下她却止不住了,遂将方才与沈雁之事和盘托出,只隐去了自己蓄意弄脏沈雁裙子这层。“那沈雁得理不饶人,我明明好心给她出主意,让她去帐篷换衣服擦药,她反倒逼迫起我来!她沈家算什么诗礼传家?”
“你给我闭嘴!”柳夫人腾地站起来,“山野之地即使搭了帐篷,可也有那么多男子在场,你这么撺掇她,不是诱导她让人背后说闲话?!是你弄脏了人家衣裳,而你明知道姑娘家不能在那种地方换衣,而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又怎能怪人家让你下不来台?!
“你可真是丢了老柳家的脸!”
柳曼如让她一顿斥骂,眼泪也不敢往下流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心里一慌……母亲都不知道,她有多么嚣张,楚王他们全围着她转也就算了,我弄翻盘子后跟她道了歉,她还露出那样的眼光瞪着我,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威吓,心里一慌,也就把话说出口了。”
“便是心慌,也不能失了体面!”柳夫人沉声道,但目光落到她那楚楚可怜的面容上,又不觉心软了两分:“下去洗洗歇着吧,明儿去跟沈雁登门道个歉,下回再不许如此!”
柳曼如咬唇称着是,退了下去。
柳夫人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吐出口气来。
柳曼如是她将近四十的时候才生下来的,上头只有两个哥哥,还有个庶姐,素日夫妻俩虽说都有默契对她严加培养,可到底是心头肉,从小到大除了他们夫妇以外,的确是没人敢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就连她的庶姐对她也是百般谦让。
按说这样的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