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目送他进了看台,才挑眉舒了口气。

    王儆叼着片香樟叶在后头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孩子王当得够称职的。”

    韩稷神色未动,头也未回,像是早就知道他在后头似的,扬唇道:“他们叫了我十几年的叔,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放肆胡闹。”说着他含笑转过身来,又道:“你觉得那把寒铁短匕怎么样?”

    王儆微顿了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下轮比赛的奖品,那把刀刃足有一寸宽但却只有三寸长的寒铁铸造的匕首。

    他撩眼看了看远处判官台,拿了嘴角的叶梗下来说道:“听说是东瀛献给前朝惠宁长公主的礼物,那玩意儿削铁如泥而且又便于藏在袖内,但我还是觉得那是女人家的用物。男人谁会用这个?又不是准备随时偷袭。没的掉脸面。”

    说完他又立刻扫了眼韩稷:“你想要?”

    韩稷抻了抻筋骨,扬首道:“技痒嘛,我去报个名,你给我掠掠阵!”

    说着便去了报名所在的书案前。

    王儆愣了半日才吐出口气来。

    有了韩稷的嘱咐,薛停他们果然就消停下来了,接下来该干嘛干嘛,押的注有输有赢,郑王楚王见他们不再较劲,也算是暗中松了口气。楚王让冯芸送了两壶过顾颂他们桌上,他们也没客气,揭盖便喝了。

    郑王虽未表示,但是却更符合他素日“本份”的形象,自然也没人去计较他的“不懂礼数”。

    整个下晌柳曼如都未曾出过殿门,也就不存在与沈雁起冲突的可能。而柳夫人也只晌午的时候进正宫里跟淑妃叙了会儿话,其余时间也都在殿中。

    沈雁与韩耘薛晶吃完茶,去宫后小树林里采了些野果回来喂兔子,天色也就渐黯了。

    回到永庆宫居然护国公夫人也在,正与华氏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不由加快了脚步进去。

    就见护国公夫人端坐在正面圈椅内笑道:“你小时候也与咱们几家有往来的,不过是后来嫁了人,华家又搬去了金陵,所以没怎么走动了。

    “我们府里二门外原先有棵一人抱那么粗的合欢树,你是知道的。那树后来就是韩稷跟我们世子打赌,凭他一人推倒了它,这才移走了的。你猜那会儿他才多大?不过十岁而已,所以说,别看他幼时体质差,但这武艺却是练得杠杠的,他老子都未必能赢得了他呢。”

    原来是在说韩稷。

    沈雁扭头与韩耘挤了挤眼,然后进内道:“给夫人请安。马赛就比完了么?怎么您和母亲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还以为四场赛下来,起码得等到傍晚。

    护国公夫人笑道:“我们看了韩稷赛完之后,竟觉得后头都没意思了,正好淑妃也犯了头疼,所以就提前回来说话了。”

    沈雁有些惊讶:“韩稷也下场了?”事先没听他说呀。

    “下了!”护国公夫人又笑道:“不但下了,还技惊四座!”那股自豪感毫不掩饰,仿佛就是在说她自己的儿子。

    沈雁也觉得高兴,不由想起曾经顾颂跟她说过韩稷会相马的事情来。他既会相马,那马技自然也是顶呱呱的了,拿到奖也不稀奇。不过他当时那么臭屁地说不屑于去参赛拿奖,没想才过半日结果又还是下了,倒是让人觉得好笑。

    华氏看着他们:“你们上哪儿去了?”一面招呼扶桑再上些点心瓜果。韩耘最近跟沈雁跟的多,也成了华氏这里的常客。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喂饱他的小肚子。

    薛晶抢先告诉了她们下晌的去处,沈雁这里因着华氏她们又唠起了家常,而韩耘他们俩也埋头吃起了点心,遂回房去沐浴。

    天色从下晌起就开始阴了,有经验的宫人们都在预测接下来几日应不会再去狩猎,至少皇上应该不会再去,因为围场里没有避雨的地方,而且皇帝患有风湿,到得阴雨日便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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