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沈宓也不忍心,因而凝眉不语起来。

    一时间堂中又皆无语。

    季氏自知愿望落空,眼下根本没有立场表达什么意见。

    而沈弋跪坐在地下,双眼空洞,但又凝神倾听。

    正静默着,门口忽然又一黯,有身量未足但又初显挺拔的身影迈进来,立在门槛下,静静道:“我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房家的旁支,只要她是房家的姑娘,只要房家同意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也只要她人品端正,其余我毫无意见,愿意听从祖父与二叔安排。”

    屋里人连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面前的沈莘依旧寡言黯淡,朴实无华,但眼前分明又透出股让人难以小觑的坚定。

    “二少爷!”曾氏失声走上前去,看着他:“你不必如此。”

    沈莘目光掠过她,投到远处的沈雁身上,依然静静地道:“我自认不如二叔那般具备明珠光华,来日可令沈家大放异彩,但我与弋姐儿雁姐儿都同样是沈家的子孙,弋姐儿固然有错,但雁姐儿都能站出来,我想我同样也能站出来。

    “那年雁姐儿在外被顾家的人欺负,我和茗哥儿丢了沈家的脸,没有尽到身为沈家子弟的责任站出来维护沈家的颜面。这一次,即便只能给沈家尽尽绵薄之力,我也甘愿为之。”

    静静的话语像静静流淌的河,轻轻滑过每个人的肺腑心肝。

    沈弋两颊涨的紫红,季氏也将脸撇了开去。

    曾氏屏息了半晌,而后接连深吸了几口气,点点头,退下来。

    大家都不觉地分立在沈观裕两侧,沈观裕望着沈莘,眼眶隐有红晕,“好,好。我们沈家有你们这样的子孙,也不怕这家业传不下去了。人一辈子难免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为沈家所做的,沈家终有一天会回报给你们。”

    在座大伙都有些感怀,各自都垂了头下去。

    沈观裕看了一轮各房脸色,最终目光落在沈雁脸上,看了片刻,又望着沈宓:“你觉得如何?”

    沈宓微叹道:“既然咱们这边都没有什么问题,房家那边再艰难,咱们也是要努力一把的了。”

    沈观裕点头,目光最后落在沈雁身上,深深看了两眼。

    丘氏固然可恶,他也知道她罪不容恕,可那终归是他相守多年的妻子,沈雁逼着他给她作出裁决,他心里的恨,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虽然为着沈家大局,也仗着长辈的身份,他不可能对她施以打压报复,而她自己也还算争气,并没有让他捉到什么把柄,但作为在她手上吃过亏的失败者,心里的不待见仍是有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未来,因为他知道她一切都有沈宓,也因为心里对她的漠然。

    可是他没有想到,沈家几位姑娘到最后只剩下她未曾给他添过乱,也只有她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还记得维护沈家的声誉。

    他平生最注重的便是这家声,不管她内心多么狠辣无情,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愧为沈家的子孙了。

    他缓缓站起来,到了厅中,说道:“那就按方才雁丫头说的,老二夫妇去办好这件事。”

    “在办这件事之前,还有件事得老爷您出面不可。”沈雁站出来道,“眼下就算我父亲母亲去到房家,也未必就能有机会提到这件事。想要跟房家修复关系,我觉得还得请出来一个人。”

    “谁?”沈观裕扬眉。

    “郭阁老。”沈雁又笑了笑。

    沈观裕微顿,目光变得深凝,“说下去。”

    沈雁道:“房家那边来提亲的时候,请的是郭二奶奶。但这件事发生之后,他们来退婚却又未曾明言告知郭二奶奶事情的真相。这固然是给咱们沈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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