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脸色更白了,暗袭的事倒罢了,暗闯冷宫这事岂是能随便沾上的?废太子虽已然被废,可也是皇帝的嫡长子,她若沾上这嫌疑,皇帝还能轻易原谅她?!
“沈大人这话说的好笑,本妃几时说过雁丫头得罪过我?原来大人也是这等道听途说之人,我往日倒是看错你了!”
淑妃拂袖,侧转身去。
沈观裕拢手望着沈雁,“雁丫头把你怎么见淑妃娘娘的经过跟皇上说出来,得罪了娘娘咱们就得好好赔罪,若是没得罪,也免得白落个话头在外头,伤了名誉。有什么说什么,皇上是不会怪罪一个知错认错的孩子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明明就是把人拖下水,偏还拉个赔罪作幌子。
倚松跟了她一路,她遇到些什么事,沈观裕心里自是有本帐的。而他既被迫归在郑王麾下,那么从这点来说淑妃楚王也就成了他的政敌,眼下他们母子既又把手伸到了她头上,他又岂有手软之理。
她正了神色,作羞愤状回道:“回祖父的话,孙女没脸说。”
沈观裕道:“不怕,有什么说什么。”
沈雁只好勉为其难地看了眼皇帝,说道:“回皇上的话,沈雁也不知道得罪淑妃娘娘不曾,只是上晌当着太后和许多夫人的面,淑妃娘娘跟我提到楚王,还说他想见我,我觉得这样不妥,而且在行宫里被楚王吓了一回,我不敢再见,就如实回了娘娘的话。
“后来娘娘就没理会我了。
“我从水榭里出来,往毓华宫去的时候,在碧澜宫前偶遇了楚王,楚王要带我进宫里去赏字画,我觉得孤男寡女地更是不妥,就谎称要给家父送东西,谁知道还没走成,淑妃娘娘就半路请我去了掩月楼吃茶,还拿了一对据说是皇上亲赐的镯子……”
“你在胡说什么?!”
淑妃气得发颤,大步走到她面前,两眼深深地瞪着她:“你可想好了,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仔细落个妄言欺君之罪!”
“淑妃这是要堵人之口吗?”这时候皇后也站了起来,缓步到了她们面前,看一眼她,再看向沈雁:“把你遇到淑妃和楚王的经过说下去,一个字也不许漏。”
沈雁交缠着手指着,抿唇觑了觑皇帝,以及旁边这么多王公大臣们。
荣国公再也忍不住了,“淑妃如此恐吓一个半大孩子,不嫌失体面么?如今皇上在审案,在座任何人都要配合,淑妃若是再行干涉,那就是妨碍政务!”
淑妃胸脯起伏着,但也并未退让。
沈观裕拢手道:“不如就算了吧。”
皇帝凝眉沉声:“程谓听旨,谁是要再敢阻拦办案,一律带出场去!”
程谓领旨,望着淑妃。
淑妃双唇微颤,转而抿得死紧。
沈雁得到示意,遂继续往下说:“淑妃娘娘说那对镯子乃是皇上亲手赠与,并寓意着白首偕老,娘娘拿那对镯子,并且还拿了楚王的庚帖出来跟我说,如果我同意这桩婚事,那么我就是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满屋子里坐着的人几乎全都挺直了背脊!
而沈宓瞪着淑妃的一双眼仿似已着了火。
沈观裕淡然若素,但若是仔细看,那双沈家祖传的浓眉之间也有火苗在涌动。
“未来的皇后?”皇后尖笑起来,切齿道:“本宫这个皇后还没死呢,你淑妃就已经给大周找起下一个皇后来了么!不知道你说的这下一任皇后,是指我们当今天子的皇后,还是说你已经十拿九稳楚王会成为下一个皇帝?!”
淑妃被迫得连连后退,去看皇帝脸色,却已然如锅底一般黑了。
“皇上,难道您也相信一个孩子所说的话?”
她眼泪一滚流出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