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沈观裕这样的人面前,隐瞒显然是最愚蠢的作法。
魏国公稍顿,随即将韩稷那日送药到沈家,结果被沈宓撞见之事,再有昨日在沈府被沈宓当场呸了一脸的事略略地说了,“子砚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但是,这确实是个误会,在下也极看好这门婚事,因而还请大人能够体谅一二。”
沈观裕双手扶桌,未曾答言。
他的确不是什么么愚钝之人,前日魏国公父子与沈宓你来我去之间,他就嗅到了点古怪的味道。
而昨日魏国公亲自遣了身边的副将前来送帖,这再一次显示出魏国公对他的礼遇,而骆威顺势借话夸赞了韩稷一通,再想想那年净水庵出事,替沈雁来府送信的也是韩稷身边的护卫,倘若他再不能明白点什么,恐怕就有愧于这两朝重臣的身份了。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层风波竟是如此而起。
魏国公想必是真没疑心过沈弋与房家退婚之事的真相,所以才会如此坦白地跟他提及韩稷与沈雁私会之事,可是作为极重家声的他,作为一家之长的他,在短短一年之中接连两次面对这样的丑事,他的心中又如何能不恼怒?
他前一个孙女已然栽在这品行上,如今到了心智异于常人的沈雁,居然也没能经得起诱惑而跳坑了么?
他静默了足有半晌,面上的探究在这一刻散开,连同原先的几分衿持一起化成了深沉,“国公爷的意思,是令郎引诱了我那年幼不懂事的孙女,到头来老夫还要帮着你们韩家把自个儿的孙女给顺势卖了?”
魏国公正色:“在下并非此意,犬子确实有错,怪只怪那几年在下并未在京,因而也未曾及时管束。但大人请相信,犬子并非那种始乱终弃的浪荡子,他正是因为想对雁姑娘负责,所以才坦白告知于我,请我来求亲。”
沈观裕负着手,站起来:“国公爷的美意,我已了然于心。但我沈家并没有这么糟践女儿的作法,或许令郎年少英武,是人中龙凤,但我们沈家的女儿,亦冰清玉洁不可亵渎。尤其是雁姐儿,你可知道一个雁姐儿,就已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个男儿?
说完他抬起双手揖道:“这门亲事莫说子砚不允,老夫也同样不允。老夫谢过国公爷赐茶,若无它事,就此告退。”
“沈大人请留步!”
魏国公连忙起身唤停,等他在阶下止步,遂抬步上前,于他身后道:“我知无论我怎么说,大人眼下也不会相信犬子并非轻浮之徒,但不知大人可曾想过,以子砚兄如今在御前受重视的程度,如今渐至议亲之期的雁姑娘,接下来还会不会有类似于万寿节上的事情发生?”
沈观裕略站,而后缓缓回转身来,双眼在月色下泛着幽沉的光芒。
魏国公见状,又凝眉道:“万寿节上淑妃与楚王的伎俩委实让人不齿。不过根据眼下朝局来看,这些事又难以避免,储君一日不立,沈家便一日会成为楚王郑王争夺的目标,雁姑娘上次幸而只是虚惊,但在下认为,楚王在她手下吃了这一大亏,恐怕没那么容易罢手。”
沈观裕手捋长须,与魏国公相隔三步远对视,神情却看不出深浅。
“国公爷是认为,我父子几人还应付不了一个楚王?”
“在下并非此意。”魏国公道,“我敬重大人,也仰慕沈家百年底蕴,以大人之才,自然可护一府上下平安。我韩恪向来作事无愧于天地,也不怕大人误会我捧高踩低,楚王郑王婚配未定,借由联姻的机会向沈家指婚大有可能。
“但很显然,楚王郑王都非雁姑娘良配,我也相信大人绝不会忍心让雁姑娘嫁给二王。
“犬子虽然不才,因着年少亦有冲动莽撞之处,但在下却敢以人格担保,他绝非品性不端之人,对雁姑娘也是一腔真心。眼下我这番话或许有趁人之危之嫌,但话糙理不糙,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