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房就是奶奶一个人住。”

    沈雁表示了然地点头。

    虽然她相信韩家肯定做好了安排,不过想让韩稷老老实实呆在他自己的院子,肯定不可能。不过他要想不规矩也没那么容易,看胭脂她们这架势,绝对是捧了“尚方宝剑”来的,倘若他有什么放肆的地方,只怕先斩后奏的权力都有。

    想想先前他那副大爷模样儿,她笑了笑,卸完妆漱洗完,便就吃起饭来。

    成亲当夜还能够这么样慢条斯理地泡着澡吃着大餐的想必也只有早过门的新媳妇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了,否则的话折腾了一日下来还得忙着应付洞房,实在不怎么美好。

    青黛出去倒水回来,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辛先生方才跟世子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沈雁原本下意识要她莫多管闲事,忽一想这个人已经是她丈夫了,遂又道:“今日事情本就多,有事情寻他说也正常。”

    “可是他们俩看上去神色都挺凝重。”青黛解释道。

    脸色都很凝重,那就跟喜宴的事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她想了想,拿了本书起身道:“你去问辛乙。”

    青黛点着头,出了门。

    沈雁对镜放了发髻,她便就回来了,说道:“辛乙说,郑王趁着皇帝不在宫中,进宫去了,而且去的还是南三所那边。”

    郑王么?

    沈雁回过头来,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轻松。

    长乐宫内,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窗外清庭。

    郑王站在烛台旁,脸上有浅浅的看上去十分温润的微笑,烛光从侧面照着他的五官,使得他一面呈现在光亮下,一面被掩在昏暗里。

    皇后面上凝结起了冰霜,她最厌恶看到这样的笑容,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似的。

    他不过是条曾经匍伏在她脚下的狗,他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微笑?

    她隐藏不住这股厌恶,拧眉道:“我不需要你来看望,你管好你自己便成了。”

    郑王在负手走上丹樨,微笑站在她右首坐下来。

    他拿起桌上雪梨茶里的勺子,说道:“我记得母后从前曾交代过,钟粹宫里非金玉不能用,以至于您所使之物竟连上等的官瓷也瞧不上眼。如今迁居这长乐宫,用着这普通的细瓷碗盏,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感受?”

    皇后冷笑:“你是来讥讽我的么?”

    郑王抬眼道:“你连我的命都想要,我就连讥讽你几句也不成么?”

    皇后别开眼,漫声道:“你要不是我,早就死在端敬殿了,就算我要你的命,那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以本宫嗣子的身份安享了这么多年荣华,可是谁也给不了你的。”不过是条狗而已,值得给什么面子?

    一巴掌倏地落在她脸上。

    皇后被这力道甩到了一边,紧接着变脸站起来:“你想造——”

    话没说完,郑王拽着她的胳膊又一把将她撂翻在地上,他蹲下来,一手紧捂着她的鼻唇,睚眦欲裂瞪着她:“在你眼里我哪里是条人命?哪里是什么皇子?我压根就是你手里的一只蚂蚱一只蚁虫!你想怎么处置我便怎么处置我,今日我便也让你尝尝我处置你的滋味!”

    他将两手都搁在她颈间,咬牙说道:“只有你死了,礼部那帮老家伙才不会因为你而借故阻挠父皇册立我!我也不想就这么杀了你,我本来想着,等我当上太子,拿到皇位,再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折磨你。

    “让你尝尝虱虫满身的痛苦,尝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滋味,也试试被人当狗一样的对待的绝望!

    “可是我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了,我本来想让楚王死在韩稷手上,可我没想到反过来被他所害,如果我不能拿到这储君之位,我知道我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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