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虽没在家,但也没空觉得无聊。

    这里正一面吃饭一面盘算着下晌让辛乙带着颐风堂的人过来见见,行个赏,就听说魏国公和韩稷双双回府了。

    顿时将筷子一扔,抬脚便往二门下去。

    影壁下就见着二人顶着双大黑眼圈回了来,沈雁先上前恭恭敬敬给魏国公行了礼,唤了“父亲”,这才面向韩稷。韩稷伸手架住要福身的她,说道:“吃饭了不曾?”沈雁道:“正吃着,刚才不知道你会回来,我让厨娘给你添菜去了。”

    正好鄂氏也迎出来了,面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到了魏国公面前便道:“外头怎么样?”

    魏国公见她连瞧也没瞧沈雁一眼,心里略有些不悦,遂和声与沈雁道:“大奶奶也给太太见个礼吧。”

    沈雁私下虽然没规没矩,但对外礼数上自是不会差的,不管早上鄂氏怎么着对她,这里在外遇见了,也总是要行个礼才像话的,但见她来连眼角都没跟自己斜一下,这礼却无论如何也行不下去。魏国公这么一说,便就走到鄂氏面前端端正正福了腰道:“儿媳给太太请安。敢问太太身子好些了么?”

    魏国公闻言皱眉,“你不舒服么?”

    鄂氏扫沈雁的脸面倒并非因为早上那事,而是她让银琐去请韩耘的时候竟被沈雁拿捏了回来,因而就是没气也变成了有气,却没想她竟还当着魏国公的面把她称病的事抖了出来,面上一阵红,暗地咬了咬牙,便轻描淡写道:“无事,就是早上有些头疼。”

    韩稷这里自是看出蹊跷来,默不作声拉着沈雁便要回房,沈雁道:“先敬了茶再回去罢。”

    魏国公拧眉:“怎么,你们早上没敬茶?”

    鄂氏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沈雁道:“回公公的话,老夫人那边我已经去敬过茶了,太太这里因为早上身上不爽,便派人来告知儿媳妇,让等公公回来一起敬茶。”

    鄂氏目光立刻往她脸上睃了一眼。

    魏国公原本见鄂氏那副淡淡模样,以为是鄂氏故意不给沈雁脸面,听得沈雁这么一说,才又松了口气。倘若鄂氏当真这么给沈雁难堪,他还真不好跟沈家交代。

    “那骆威就去正厅里吩咐备茶罢。”他发话道,然后与鄂氏比肩同行。

    韩稷轻捻了捻沈雁耳垂,说道:“真是这样的?”

    沈雁耸了耸肩,“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我才过门,难不成非要搅得家里鸡犬不宁么。”

    鄂氏的确是为难她来着,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退让就能够化解的,但是她总归还得往长远考虑,哪里有才过门的新媳妇就跟婆婆硬碰硬的规矩?就是沈宓知道也会说她的。即便是她占理,可不能忍让也是过错之一。

    而魏国公明显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她若把实情说出来,夹在中间最难做的只能是他。

    能够得到老夫人与魏国公的欢心她已经满足,鄂氏那点事她又不是没顶回去,既然心里没什么好憋屈,那又何必再纠缠不休呢?

    韩稷定定凝视她片刻,牵起她大步向前道:“我们敬茶去吧!”

    这一轮敬茶正正式式规规矩矩,鄂氏始终也挂着淡淡微笑,她给沈雁的见面礼是一座羊脂玉雕就的尺高梅树,一整套赤金镙丝金凤并镶八宝的头面,出手委实气派。魏国公微笑点头,也额外赏了她一双赤金饭碗并金箸。

    中午饭索性就在正房里用了。

    沈雁要起身侍候公婆茶饭,韩稷也跟着站起来帮忙。

    鄂氏道:“都坐下吧,我们都还没老,用不着侍侯。”

    虽只是淡淡一句话而已,便好歹是份好意。

    魏国公闻言微笑:“往后就听你母亲的,不必立这些规矩。”

    沈雁自是巴不得,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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