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对鄂氏的事并不关心,打横抱着她下地,让她勾着自己脖子,一面往颐风堂走去,说道:“你高兴找谁就找谁,总之别——”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了,右手在她身下动了动,蓦地将她放下地来。然后就灯一看右手五指,骇然道:“你身上怎么有血?”

    沈雁也蓦地一怔,下意识去扯身后裙子,果然月白绫的绫裙上,布满了一片殷殷血迹!而再他膝上刚刚坐过的位置,也染上了一片血!

    “你受伤了?!”韩稷脸色忽地转凝重,声音也有些变调:“怎么伤的?”

    沈雁忽地涨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快说!”韩稷声音沉下去,听起来如同很要命。

    沈雁更加无地自容,两手拿大氅紧紧包住身子,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出血了?”韩稷把手伸到她面前,瞪了她片刻,而后不由分说将她扛在肩上,往颐风堂冲去。

    沈雁急得不停捶他肩膀:“放我下来!”

    等到他终于停下来,人却已经回到她房里了,他面色凝重如水,七手八脚地帮她解衣裳脱鞋子,把她塞到被子里去,一面大喊让人去叫辛乙。沈雁急得一把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来,冲他吼道:“叫什么辛乙?我来初潮了!”

    急得汗都要冒出来的韩大爷顿时僵在当场,初潮?

    沈雁看看被扒得七零八落的外衣,没好气脱下来,照着他摔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帕子拿衣裳!”

    韩稷一脸如同打翻了杂货铺子似的凌乱,神色不知是往哪里转才好,听见吩咐唯唯喏喏地去翻衣柜。这时候丫鬟们都下去洗漱了,跟着沈雁的福娘怕是又沿着旧路回去寻沈雁了,压根就没人告诉他那称作“帕子”的月事布放在何处。

    沈雁想起这一路来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指引着让他寻到拿过来,这里裤子都已经湿透了。

    韩稷虽未经人事,但想想那被子底下的模样又不由掉头去给她打水。好在房后夜里都是备着热水的,飞快兑好端了过来,沈雁拿被子掩着,就着热水帕子擦了身,然后收拾好了便下了地,指使他又拿床褥子出来换上。

    虽是初潮,但身上也还是有些不适,两个人又没干过这些活,偏丫鬟们又不在,七手八脚好歹铺上去了,她遂重新钻进被窝,舒了口气闭上眼来。

    韩稷想想方才这脸红心跳的一幕,到这会儿一颗心才有空如同揣了只小鹿似的乱跳,他凑上去趴在床沿:“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婚前辛乙跟他普及这些闺房知识的时候就曾说过,女子要是来了初潮,就表示可以怀孕生子了。

    当然他不会这么糟踏她的,但是,身为丈夫表示下关心总是可以的吧?

    沈雁睁开眼,一脚踹在他肩膀上:“要不是你刚才那么折腾我,我能出这么多血?”

    这话听起来问题就大了!

    话音未落,门口忽地传来啪哒一声响,胭脂推门的手到了半路忽然停下来,露出半张震惊的脸在那里!

    沈雁以及被踹倒在地上的韩稷同时望过去,只见胭脂后头的青黛海棠她们个个皆站在门口,眼睛嘴巴张得如拳头大,望着他们俩以及散落一地的衣裳和床单!

    沈雁一骨碌爬起来,“你们别——”

    话没说完,房门又啪地关上了!脚步声嗒嗒嗒地去了侧边耳房,仿佛走慢了一步就逾矩了似的。

    房里两个人呆若木鸡。

    很明显,丫鬟们误会他们了……

    半个时辰后韩稷灰头土脸地回到东偏院,辛乙带着恨铁不成钢目光深深看了他半晌,端了碗茶给他便就屁股一转出了门去。韩稷正要喝他回来,这里陶行却又绷着脸推门了,传话道国公爷请他到内书房见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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