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要交代你的了,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还是照你想的去做吧。安置妥当后,金陵那边抽个时间过去祭祭。”
韩稷点点头,撩袍跪下来:“孩儿叩谢父亲这么些年的养育之恩,请受我一拜。”
他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头,魏国公将他扶起来,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下来了。“去吧,得闲儿的话,我会去你那里的。虽是不掌兵了,也别把武功落下了,兵书功夫都要温习,那可是萧家传家的本事,不能在你手上断了。”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常言道育儿更比养儿亲,魏国公在韩稷身上倾注的心力远多过寻常人待自己的儿子,陡然到了今日这刻,自然难免心伤。
三日后就是搬家之期。
要搬的东西除了韩稷昔年攒下的一些史册古籍,以及兵器之外,便是沈雁的嫁妆。沈雁的嫁妆占据所有行李里的八成,韩稷的家当只占两成,当然往年许多来自太夫人他们的赏赐他留了下来,那是韩家给长子的财产,他不能吞下肚去。
前后忙了十来日,到九月底才算彻底弄妥当。
本是该请客吃酒,但韩稷相熟的都是朝中权贵,顾着赵隽的面子,也就免了,只请了沈家全府,华家全府,然后除鄂氏之外的韩家全府,顾至诚父子,薛停董慢作为各自家里的代表,在家里摆了两桌以示意思。
颐风里的人魏国公全下令让他们追随了韩稷,太夫人也把海棠牡丹给了沈雁。
韩稷从这日起,将宅子更名萧宅,但是因为陈王陵墓未曾修好,宗祠也没建好,无法在祖宗面前立族谱,因而暂且就还称之为韩稷,也算多少慰慰魏国公和太夫人的心。
眉娘也暂时在萧府住下来,她原是在搬家的时候提出过要走,被沈雁留下了:“早就说过您是我们的亲人,怎么又要走呢?王爷的坟莹还在修葺,等我们祭拜过之后还要去金陵,难道你不想跟我们在一起做这些吗?”
“我当然想。”她低叹,但却又没再往下说。
不管怎样,暂时还是住了下来。
京师里在经历过这一波消息之后,渐渐又回归平静。
而当夜那些暗杀他们的杀手,也如同魅影一般消失在人海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再也没让人寻到过踪迹。但是赵隽还是加强了京师的防卫,如今夜里巡城的官兵不但增多,而且领兵的将领也换成了精干有实战经验的大将。
离开了朝堂,日子就如箭一般往前飞逝了。
九月里放榜,刘绩中了举,虽然名次不高,可对于根基不深的刘家来说只要考中便是莫大的鼓舞。
刘家十月里在京办了喜事,刘老爷也打算好了要把生意渐渐挪到北直隶,于是在京师新置了宅子,距离华家也并不远。
冬月里华正晴诞下长子,潘家很高兴,把她疼得跟亲闺女似的。
年底沈雁满十五了,这一日沈家韩家华家包括他们都来给她祝寿。
沈婵的婚事终于定了,沈观裕作主,定给了诸阁老家的诸子曦。明年的婚期。
顾颂和萱娘的婚事各自都没定,顾家儿女多,不着急,萱娘因为没合适的,也拖了下来。
不过大伙年纪都不大,因此还很从容。
原先沈雁本想过趁着韩稷还在世子位上时想个办法让萱娘与韩稷认个干亲,就是顾颂对她真没那个意思,将来也能谋个好些的人家,如今骤然成了平民,也无能为力了。
新年后朝廷新出了好几项举措,重在加强耕种强化兵力。
鲁亲王年后奉旨进京叩拜新君,紧随之后又是辽王。辽王在京师呆了十来日,赵隽留他在宫里吃了两顿饭,辽王送了一只郑王当初落在辽王府的扳指给他。
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