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早就让人给盯上了,并且为了取得这批珠宝而起了杀心。而此人既然早有预谋,多半也早就盯上了四房私下的矛盾,再往前推测一把,也就是说此人很可能从林嬷嬷预谋开始起,就已经盯上了她。
可是谁又会这么大胆呢?竟敢因为觑觎姨娘的钱财而不惜杀人!
莫非这个人很缺钱?
“你想得美!”
正想得纠结的时候,被架走的沈宣忽然又掉头冲了回来,他指着陈氏咬牙切齿:“就是伍氏死了,我也绝不可能与你重修于好!从今日起,我会搬到书房去住,直到你死为止!”
陈氏苍白着脸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眼泪也忘了流。
如果说陈氏对沈宣真有这么深的情意,那么,沈宣这番话对她来说无异于锥心之痛吧?
沈雁望着地下恍如纸片般摇晃的陈氏,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她虽然没爱过秦寿,但是不代表她对儿女之情一无所知,那些痴男怨女她也是见得多的,她的生命里,不是只有勾心斗角和仇恨算计,在她最美好的那些年华,也有过温暖和芬芳。
“好了。”
许久未曾出声的沈夫人这时站起身来,她身边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素娟。她平静的道:“我让人去济安堂打听过了,前日傍晚的确是个白栀这般模样的人去买过二两附片,并且全部研成了粉末。”
说着她瞟向地上的林嬷嬷:“如今二两附片既然都在这里,凶手暂且可以排除是她了。”
“就算她没有直接杀死伍氏,她却也有害人之心!难道母亲就打算这么放过她吗?”沈宣握起拳来,“伍氏是璎姐儿和葵哥儿的生母,陈氏几次三番地害人,母亲岂能白白这么放了她?!”
沈夫人扫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想我怎么样?”
沈宣咬牙无语。
沈夫人轻舒一口气,寒脸道:“请四爷列个单子,看看伍氏究竟丢了些什么东西,然后让林德庸家的带几个婆子照着单子上秋桐院四处搜查,如果发现来历可疑的头面首饰立时来报。若是秋桐院没找到,那就各个院子里去搜。”
说完她便抬脚出了门去。
清贵之家后宅内居然出了这样偷盗而又杀人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沈夫人脸面会扫得一干二净。就是不传出去,当着华夫人母女的面,她这脸面也不见得有多好看。所以这案子必须得查,不但要查,还得查个水落石出。
沈夫人的头疼,沈雁是看在眼里的。
但她却乐见这局面,只要沈夫人发了话,那么府里上下没人敢溥衍,而这背后的真凶自然也会有番应对,便是这人再镇定老练,手头盗取来的东西也一定会办法转移掉不是吗?总没有人会既狡猾到不留半丝把柄,又蠢到把赃物藏在手上的。
回到房里之后,她把福娘唤过来:“让庞阿虎带人盯着咱们府里各处门口,看看这两日有谁鬼鬼祟祟地出门去。尤其是揣着东西的,要格外注意。”
当然,赃物也有可能已经被转移走,但是无论如何,她们也会有些掩饰的动作,在水落石出之前,她一点都不能放松。
她自认脑子不够用,猜不到谁会是真凶,所以只能用这些笨法子了。
福娘前脚出去,黄莺后脚就进来了,双眼闪现着惊恐道:“姑娘,林嬷嬷方才让四爷亲自给杖毙了!”
林嬷嬷被杖毙了?
沈雁瞬时抬起头来。
虽然她知道沈宣如今恨林嬷嬷恨得几乎能咬碎吃下去,可林嬷嬷好歹是陈氏的乳母,而且她确实也不是真凶,沈宣把她直接打死,是打定主意把这笔帐算到陈氏头上,要与她恩断义绝?
她可不认为沈宣对伍姨娘的情分有那么深厚,他会这样做,只怕是做给陈氏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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