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呼吸着,生怕一不留神触到了他杀人灭口的那根神经,虽然这里地处大街边沿,他不见得会逃脱得过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权欲薰天的疯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随手处决掉一两个人对他来说,只是跟踩死两只蚂蚁差不多。

    韩稷盯着她的眼看了半晌,目光又落到她颈间项圈上的八宝金锁上,片刻后垂下眼,伸出手来将她指腹上那点血迹擦去,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和蔼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一时寒冬,一时春风,过渡得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沈雁苦笑:“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劫持她来这里,不就是怕她留在那巷子里给官兵指方向么?这个人,不但凶狠残暴,而且疑心也重,手脚也利落,干起坏事儿来连屁股都擦得这么顺溜自然。

    韩稷盯了她半晌,对这回答似乎还算满意,放下手来,咧嘴一笑,一张脸魅惑如妖孽。

    他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沈雁半日没出声。

    送她回去?这是想查出她的底细,日后若是她把今日的事透露出来,便好暗中下手吧?她才没那么蠢把他引到沈家去。可是不回沈家,又去哪里呢?去哪儿都不行,去哪儿都是拖累别人。可是说不出来,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总得想个地方……

    是了!

    她心下忽地敞亮,说道:“你又没骑马又没马车,要怎么送我?”

    “这还不简单?”他扬了扬唇,这笑容一出来,便仿似寒冬远去春暖花开,整个巷子都变得明媚起来了。他解下荷包掏出颗碎银,牵着她走出巷口,丢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上,那正在打瞌睡的车夫被惊醒,立即驾着车走过来。

    韩稷拉着她上了车,在椅上坐定了,那漆黑的眼仁儿一转,问道:“去哪儿?”

    沈雁坐得端端正正,清嗓子道:“中军佥事秦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秦家如今当家的是秦寿的父亲,虽然在魏国府麾下的中军营担任要职,但前世秦家与韩家并没有什么过密的往来,韩稷不可能知道秦家有些什么人。而她在秦家呆过足足八年,秦府各处她熟得倒背如流,她想混进秦府去,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而最重要的是,秦寿那杂碎前世让她在后宅吃了那么多苦,操了那么多心,最后还害得华正晴自尽,虽然她也没吃什么亏,可是那种连睡觉都得睁只眼的日子是人过的吗?这辈子她不给他招点什么麻烦上头简直都说不过去!

    所以,在说到秦府的时候,她真正是心安理得。

    “原来你是秦家的人。”

    韩稷笑着,亲切的口吻,让人如沐春风。但眼底的凛然,又总是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沈雁叹气,这才是她印象中那个韩稷,翻脸如翻书。

    荣国公府这边。

    顾颂从上房里陪顾夫人说完话出来,宋疆就在廊子底下截住了他。

    “公子,胭脂说雁姑娘去榛子胡同了!”

    顾颂蓦地停在庑廊底下,凝了眉。

    沈雁去榛子胡同,自然是去打听刘普的事情。他没想到她还在纠着这事不放。她一个姑娘家,居然悄没声儿地自己跑去那种地方,她是嫌日子过得太太平了吗?

    而她上次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帮忙,那么她有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他?

    他心里有点生气。

    好像是被人忽视的感觉。

    他抬脚往自己院子里去,不打算理会她。

    可是出了庑廊,脚步又还是慢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每每想到她,他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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