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姨的晕车好得差不多,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要做术前的各种检查,并未再回酒店,贾医生开了单子直接住了院。

    戚京然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离手术的时间越近,周合越是莫名的焦躁。她在戚姨面前虽是极力的掩饰着,晚上失眠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

    说是让徐原宁手术那天再过来的,但第三天他又过来了。给周合带了好几种特色小吃,给戚姨带了从店里打包来的鸡汤。

    戚姨从未见过他,听说他是周合的师兄对他非常的客气,并请他在学校里多多照顾一下周合。

    徐原宁都应了下来,又陪着戚姨说了一会儿话,不知道是谁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离开。

    手术的时间是腊月二十九,过年的头一天。

    那天之后就再未见到过程洝,手术的头天晚上周合下楼买了些日用品回来,就见程洝在病房里,正合戚姨说着话。

    他正给戚姨剥着他带来的橘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戚姨笑了起来。

    周合在门口两人也未发觉,直到她关上门,程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也不和她打招呼,见橘子经络剥得干干净净的,这才递给戚姨。

    周合是有些不自在的,但当着戚姨的面不能不打招呼,只能硬着头皮的说:“您过来了。”

    程洝像是并不想搭理她,看也未看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和戚姨说起了话来。

    他并未急着走,在病房里呆到戚姨该休息了,这才离开。

    周合送了他出去,一时找不到可说的,又想到他让人忙前忙后的,于是便说:“麻烦您了。”

    程洝拿出了一支烟点燃,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去见贾医生去了。

    原本以为程洝见过贾医生就会走的,但却没有。他又倒了回来,安排人往房间里摆了一张床。

    周合原本就失眠睡不着,也并不愿意麻烦人,这几天睡觉都是在两个椅子上将就的。她眼底一片青色,程洝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并没有想到程洝会让人放床进来,想说不用麻烦的,但见程洝看也不看她一眼,最后还是未吭声儿。

    放床的人很快离开,程洝却没走,往已经睡熟的戚姨的那边看了看,淡淡的说:“去睡吧,今晚我守着。”

    他的话完全不容反驳,说完也不管周合,直接就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周合站了会儿,关了病房里的灯,合衣躺在了床上。

    她仍旧是睡不着的,多了一个程洝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就那么僵着身体闭着眼睛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有轻微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

    程洝大抵也猜到了她睡不着,手中拿了一瓶水和一块白色的药片递到她的面前,淡淡的说:“手术后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一直不睡是不可能撑得住的。

    周合没说话,坐了起来,接过药片咽下。

    程洝没有再回病床那边,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描淡写的说:“睡吧。”

    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本书来,借着不太亮的灯光慢慢的翻了起来。周合则是重新闭上眼躺在了床上。

    她仍旧是没有睡意,但程洝在边儿上偶尔翻书的清脆声是让人安心的。不知道是药效上来还是怎么的,她竟然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程洝在椅子上坐着,就那么翻着书。

    周合第二天醒得很早,外边儿才刚亮起来。程洝大抵是一整晚没睡,仍旧翻着那书。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是一整晚没睡过的人。

    见周合醒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腕看了看时间,说:“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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