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隐约心里特别不安,可能是因为刚刚不见了雪糕,所以打车又回了一趟华苑,开门进去的时候,刘姨看到我挺惊讶的:“太太,你不是不回来了么?”
刘姨手里正拿着一个奶瓶试温度,我说:“我放不下心,就来看看。”
因为今天输液了,怕是母乳里会有一些药物,所以我还是拿了奶瓶喂言言,等哄着言言睡了,又再三叮嘱了刘姨,才又打车赶回警局。
等到我转了这么一大圈,再回到幼稚园的时候,幼稚园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了,足够看得出经手朱启鸿的力量,这件事情变得有多重要。
走进监控室,看到陆景重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脑子里一直绷紧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两边的太阳穴还是一跳一跳地疼,可能又有点发烧了,再加上体力有些透支。
因为陆景重和前面的几个警察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监控,我就问了一下守在门口的那个警察现在的具体情况。
其实,在下午放学接孩子的这个时间点,如果单单看开出去的车辆,那根本就无从下手,毕竟这个幼稚园的孩子有不少非富即贵,车辆来来往往。
难道这就没有突破口了么?
警察又在陆妈妈所说的那个洗手间周边找线索,只可惜,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又会留下什么线索。
“洗手间外面不是有一个摄像头么?”我问。
警察回答说:“摄像头也有一个死角,”他拿出一个纸板来,用马克笔在上面简单的画了一个示意图,“就在这个方位,是死角,估计带走孩子的这个人也是经过计算的,知道这是个死角,不会被拍摄进去。”
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
当晚,我和陆景重从幼稚园出去,就直接去了警察局,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但是所有的消息都集中在两个字上,那就是没有,真的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
虽然说在我面前放着一杯水,但是我连伸手握住玻璃杯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窝在沙发上,陆景重给我找了一条毯子盖在身上,触碰到我额头,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我摆了摆手:“没事儿。”
陆景重当即就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让他直接过来警局。
找来的这个医生就是当初被李遇调往x市人民医院的方元东,他也算是一个十项全能的医生了。
量了温度,是三十八度五,他就给我开了几样处方药,把处方放在茶几上。
但是,我和陆景重都坐着没动。
方元东:“好吧,我去药房买药。”
他说着,就拿了处方走出休息室,边走还边嘟囔了一句“真是被差使的忙碌命。”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不过因为我吃了退烧的药,有些昏昏沉沉的,陆景重就把这间休息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了桌子上的一盏台灯,时而按动?标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手机也调成了震动,他为了避免扰乱到我,接电话都是走到阳台上去接,但是每每回来,我都会询问他是不是有消息了。
可是,没有。
那种失去孩子的心焦,一整夜,好像把我的心从胸腔里挖出来,然后放在火上,用小火慢慢烤,昏昏沉沉地缩在沙发上,却如同惊弓之鸟,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我就能从沙发上一下子跳起来。
闭上眼睛,就是雪糕可爱的小脸。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最最对不起的是谁,就是雪糕。
从雪糕出生之后,我几乎都没有抱过他,就把她留给了别人。
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顾振宇和我的亲生母亲呢,我同样也做了三年的罪人。
我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