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特别难,难到填空题五道题我只做出来一道,还没有确切的把握。
文综很偏,我背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有用到,却仍旧是死套上去了。
英语本来就是我的弱项,不过背单词起到了一点效果,不过阅读除了第一篇其他全都没有看懂,听力就和听天书一样。
第二天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我就哭了,考场外全都是站着家长,翘首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走出来。
我低着头,从路中间走出去,自己走在马路牙子上,默默地走一路,掉一路眼泪。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落榜。
七月底,从学校领了毕业证回到租房子的地方,看见房东就在门口站着,一脸不耐烦地凶神恶煞,我点头哈腰:“再宽限两天,我绝对把钱筹到。”
房东说:“已经拖了一个星期了,就今天晚上,你要么搬出去,要么给房租。中介那儿有两个给价高的。”
房租欠着,水电费也欠着,身上只剩下刚刚在餐馆发的有一个星期五十块钱,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不管我怎么说,几乎是把我这辈子的笑脸全都赔尽了,房东也没有离开,直接搬了一个长条凳,就横在家门口。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我进去拿钱,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进来。”
进了门,我把前些天在楼下小贩买的灭鼠灵拿出来,打开纸包,映着窗台洒进来的月色,里面白色的粉末发着阴森森的残光。
我拿起纸包,先是手指尖在抖,再是整个手掌在抖,最后整条胳膊都在抖着,然后,下一秒,我把纸包扔进了垃圾篓里,深深闭了闭眼睛。
已经死过一次,绝对就不会再想死第二次。
一个人生活的这三个月,我渐渐地明白了,一个人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我也开始怕死,怕穷,怕人看不起。
而想要人看得起,自己应该先挺直腰杆做人。
外面木门嘭嘭嘭地敲,房东骂骂咧咧地喊我。
拍门声成了踹门声,我听见外面有人说要拿铁锤砸门。
我这个时候却特别冷静,将书包里的书全都倒出来,好像是泄愤一样一本一本的撕碎,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地上一张白色的硬质卡片。
我捡起来看,上面写着:盛夏光年,林萧萧,手机号:150xxxxxxxxx。
我手指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了这个150开头的手机号,那边接通了,是特别妩媚的一个声音,只听声音,我都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化着浓妆穿着性感衣服的女人,媚眼如丝,空气中都飘散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喂,我是萧萧。”
我沉默了三秒:“……萧萧姐,我是佳茵,杜佳茵。”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在想,我当时是不是真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如果我换一条路走,那么会不会就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子了。
总之没有哪一条路是死路。
不过,人生的路,真的没有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