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景重忽然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

    我忽然就想起来,半年前在医院的时候,我深夜想要开门跑出去,陆景重也是这样,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明明是熟睡着,却时刻警醒着。

    陆景重问我:“你又想自杀?”

    我脸上还挂着泪,却忍不住笑出来:“你觉得呢?”

    陆景重转过头来,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在酒吧包厢里出现的那种红光了,黑白分明,只不过白眼球上多了一些交横的血丝,他抿了抿唇,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你总是这么擅长当救世主么?你帮我取的新名字,你把我扔到的这个鸟不生蛋的破烂地方,还给我安在一个好赌成性的人家,”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陆景重你真是个混蛋。”

    我是想要骂点什么的,但是我不会骂人,有时候听别人骂我骂的多了,心里也会记住几句话,但真到了和别人吵的时候,就骂不出来了。

    到了我租的房子楼下,我刚刚打开车门,说了一声“谢谢”,陆景重忽然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冰,甚至比我的手还冷。

    我的视线从他的十指修长移到他的眼睛,他看着我的眼睛:“还想上学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摇头:“不想了,觉得没用。”

    我轻轻挣了一下陆景重的手,他却没有松开,就当我打算掰开的时候,他却忽然松了手,对前面开车的薇薇说:“开车。”

    我站在院子口一个用电线吊起来的灯泡前,看着车子缓缓地驶出小巷,只留下一点灯影,毫无意识地站了一会儿,我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我搓了搓已经完全冻僵了的手,掏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条短信。

    “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去D市,X大设有全国艺考的点,你想来就来。”

    这样的口吻,我一看就知道是刚才的陆景重发的短信,勾了勾唇角把手机塞进包里,转身走进了黑影幢幢的院子。

    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