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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扬了扬眉梢,對门内说了一句:“十二点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我在楼下等你。”

    然后,她反手关上了门,而薇薇身后的陆景重,忽然抬起头,却是直接用手臂挡住了眼睛,靠在沙发上似乎只是为了挡住天花板上白炽灯強烈的灯光。

    所以,他没有看见我。

    黑暗的走廊上,薇薇给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跟上。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门,挨着地面的门框密封不是很嚴,可以透出来里面的一丝丝光线。

    薇薇已经快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狠了狠心,转身向薇薇走过去。

    我跟在薇薇身后,她没有问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默默地向前走,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跟我說。

    这些话,或许都是我不想听到的话。

    雪已经停了,但是小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化。但是已經被踩得脏兮兮的。

    薇薇走到街角拐口才停了下来,冷风吹过,撩起她的头发。我这才看得出,今晚她脸上没有带妆,借着路灯灯光和雪光,看得出她眼角的细细纹路。

    我脱口就问出来:“你今年几岁了?”

    这样问出来我就意識到问了一个最忌讳的问题,那就是女人的年?。

    不过薇薇倒是没有太在意,说:“过了年,我今年三十六,入这行十六年,跟vi九年。”

    我一时间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薇薇继续说:“九年。我从vi少年,看到他现在长成成熟的男人,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靠脸上位的,vi不一样,他是靠的声音,他真的是有一把好声音,但是,光有声音够么?”

    薇薇没想要我的回答,她继续说:“如果没有他自己的歌。光有一把好声音,那就完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写的歌,录的小样,被人当做垃圾直接扔进垃圾箱里,在c市,就租每个月五百块钱的地下室,熬到没钱交房租,之后,他放弃了一年,到殡仪馆里给人去当入殓师,每天和尸体打交道,给人搬尸体,火化。”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薇薇看见我眼里的诧异,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挺惊讶的?也没什么惊讶的,从殡仪馆他出来就写了一首歌《生死契约》,拿了奖,你回头可以听一听,是触动灵魂深处的一首歌。”

    她顿了顿:“我看得出他骨子里有一种难驯的野性,还有隐忍,其实我第一次不是在公司里从十几个人挑中他的,是在建筑工地,他被一个人一把把盒饭掀翻了,扣了一身的菜汤,被几个工人扯在地上拳打脚踢,但是生生忍住了一声不吭,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还呕了血,一直到有一个工友带来了警察,口说无凭,他没有找目击证人也没有强词夺理,就从衣兜里拿出一根录音笔。”

    “陆家不是在c市很有势力么?”

    我忽然想到,陆景重在说起自己和陆老师的关系的时候,说“都姓陆就必须是一家人么”这样的话,我忽然想到,在上个星期,在c市,和陆景重去陆家吃饭的时候,陆景重对那种漠视的司空见惯。

    薇薇冷冷笑了一声:“听说过挂名么?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当你是条狗,等你功成名就了,好,回来挂个名,好为这个姓氏荣誉加身。”

    我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在掌心里。

    沉默了一会儿,我微微张开嘴,冷风灌进我的嘴里,我倒抽了一口气,觉得胃一阵痉挛地疼,问:“陆景重在大学不是学物理,教授都说他毕业能进研究院?”

    “哼,你以为做学术方面的东西可以三个月五个月就出名拿钱么?你以为进研究院三年五载你就能从科员到教授到院士么?那是要一辈子的事儿,但是vi等不了一辈子,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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