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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抽完一支烟,稍微平静下来,我才听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手机的时候刚好铃声停下,我看了一眼屏幕,是周峪森,已经有了他的三个未接来电了。我就给他回了过去:“刚才手机在包里,没听见。”
周峪森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公交车总站,不过你也别过来了,我就坐车准备回学校。”
但是周峪森执意说要来找我,打断我的话:“我想找你说点事儿。”贞有页号。
“那行,你来吧,我在总站外面。”
我知道周峪森心里藏着唐卡的事儿。在这个城市里,很多都是新认识的朋友,对阳城的事情不知根不知底,也就说不上话来。
我直接坐在卷闸门前面的台阶上,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着,天色很黑,路边摆摊夜市的小贩们顶棚上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黑暗,有行人坐下来吃一碗馄饨面,或者是几个民工模样的人点两个菜,喝两口烈酒。
我又抽了三支烟的工夫,我看见周峪森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我把烟蒂掐灭了,冲周峪森大声喊了一句:“我在这儿!”
周峪森小跑着过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儿,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过了么。”
周峪森在我身边坐下来。把我扔在地上的烟蒂往一边踢了踢:“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老是抽烟,对健康也不好。”
我点了点头,准备点烟的打火机就丢进了包里,手里拿着一支香烟在手指间转动。
周峪森这话不是第一次对我说了,每次我都点头。只不过每一次都没听过。
我以为周峪森这么一说,刚才那事儿就算是翻篇了,但是没想到周峪森下一句话说:“是不是因为陆景重?”
我手指间的香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从周峪森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略微吃惊的神色,就急忙敛了:“别……”
周峪森打断我的话:“你不用否认,阿卡高中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而且那年大年三十那天我还见到他了。”
“大年三十?”我问,“哪一个大年三十?”
周峪森转过脸,盯着前面的大马路:“那天你说不来我家,我想你一个人,就去找你了,正好看见你在点鞭炮,后面一个男人抱住了你。然后你回过身来吻他……”
那年的大年三十……
我听见自己从嗓子里“嗯”了一声,不顾周峪森的反对,又点上了一支烟,没有抽,就静静地夹在手指间,等到燃出很长一段烟灰,再用力地弹掉,烟灰飘飘洒洒地落下去。
我俩都注视着大马路,一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临走的时候。周峪森忽然问我:“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我有点吃惊:“你不是不抽烟么?”
周峪森说:“我想试试。”
我抽出一支烟来递给周峪森,周峪森用手指夹烟的动作十分笨拙,他冲我要打火机,我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没有翻到,索性就用叼着烟给他点燃。
忽然,脑海里闪现了一幅画面。
在阴暗的出租屋里,第一次抽烟,陆景重用食指扶着自己唇间的烟蒂凑近我,黑色的身影在我眼前一晃,唇间的烟对接,烟蒂明灭。
我忽然一把把周峪森手指间的烟拿掉丢在地上:“别抽了,我可不想让唐卡把我揍成猪头,走吧。”
公交车总站距离周峪森的学校比较近,打车的时候,我就先报上了周峪森的学校,司机一听眼睛陡然一亮:“s大的学生啊,根正苗红。”
我说:“我不是s大,我b大。”
司机说:“那也不错啊。”